说完,扶着碧桃的手分开了凉亭。
长公主几近要被他气死,一拍桌子,“当着安然,说甚么混账话!没得叫人觉得你哪儿……咳,你好好的,做甚不能结婚!”
“贤人,沈家及其势,皆不会准予我娶妻。”
苏念惜看着不远处姹紫嫣红的花朵,缓缓眨了下眼。
“唉……如果他俩能成了,我情愿给万梵刹的佛祖们十足渡一遍金身!”
——他会把老婆当作爱人,不肯叫她与本身,共陷险境。
长公主一听,顿时怒上心头,心下痛骂——你这犟孩子!现下献殷勤有甚么用!方才那些话都叫人听出来了!人家还会靠近你?!
耳边再次传来裴洛意轻缓如冷泉的声音。
裴洛意看着小女人还是端坐冷离的侧影,捏住指尖念珠,半晌后,拨下一颗,道:“不错。”
公然,听到苏念惜道:“不劳烦太子殿下了。臣女辞职。”
缓缓拨动念珠,淡然道:“姑母,我不能结婚。”
是放弃了想让他娶她的设法么?
长公主一惊,皱眉,“怎会如此?”
“……”
……
疼痛转眼没入血海,他连发觉都未曾。
——“我的妻,便只能是我的妻。”
又一拍桌子,“几乎说岔了!皇权争夺,哪有不见血光的!你说不连累妻族,那你东宫的那些属官呢?朝堂里支撑你的那些老臣呢?莫非你都能不要?”
“哎?”长公主焦心,“这如何就走了?我还留了午膳呢!吃过再回吧?”
他没明说。
裴洛意又道:“您放心在长乐府,无需担忧其他。我临时需求分开几个时候,若宫中有人来探,还要劳烦姑母替我讳饰一二。”
偏她本日猜到能见他,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全白搭了心机。
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再看了眼紧闭着的车门,以及里头不竭传出的郡主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一咬牙,拍门,“郡主,太子殿下召见。”
这清楚是胡搅蛮缠了。
长公主扶额,万没想到,这大侄子竟然光风霁月到了这般境地!
“啪!”
小女人还是毫无所动。
又嘲笑道:“华侈了我的好衣裳好胭脂,当真是做给瞎子看。今后也不必如此为这位殿下操心机了,总归他眼里是看不上我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了。”
“姑母。”裴洛意神采微凛,“贤人此番吐血后,身子便有些顶不住了,脾气也变得易怒起来,太极殿已连杀了三个宫人。”
碧桃看着苏念惜捧着碗‘咕咚咕咚’一大口喝下,很吓了一跳。
长公主晓得被人至心珍惜的夸姣,一时竟没法再说教这朗朗如明月的大侄子。
“郡主,您没事儿吧?”
裴洛意眼角的余光落在小女人那边,她神采平和,仿佛一点儿也不在乎。
长公主点头,目送他拜别后,便坐在亭中发楞,见无丹返来禀报说安然郡主已打道回府后,愈发难受。
一旁一向默不出声的苏念惜忽而款款起家,朝两人福身,笑道:“两位殿下仿佛有要紧事相商,臣女便不扰了,他日再来拜访。”
拨动念珠的手指一顿,他看向长公主,随后低声道:“姑母,我念佛,为的是埋头。”
“这……”长公主站了起来,“不若让府医给你看看?”
外间,抬手正要拍门的小柱子都傻眼了。
“哒哒嗒。”
心口忽而如被针扎了一下。
长公主惊住,好半晌,才难以接管地问:“以是,这才是你对外说不能结婚的真正启事?就为了……不连累妻族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