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实在疼惜,轻声道:“不若明日我们再去礼部一趟?侍郎大人总不能每天去梁王府……”
喉头下认识淹没了剩下的话音。
夏莲恨声道,“莫非就任由他们这般管束郡主么?”
皇城,东宫。
顿时一脸惊骇地将手里的胭脂盒子盖上丢了归去,敏捷后退,“这哪儿来的胭脂水粉?里头加了甚么玩意儿?哈——欠!”
裴洛意伸手,熟稔地一口喝下,褐色药汁染过淡色薄唇,垂萎的破裂气度里,又增加了几分靡色。
“郡主?”夏莲的声音传入耳中。
方叔点头,“宋二公子这几日未曾出过府。”
按理说,以宋康的性子,闹出这类丑事,便是她能带去庞大好处,宋康也不会为此而渎污了全部宋家的百年名声。
“是。”
语声慢缓却毫无摆荡地说道:“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该护住这南景一日,不必多说。去查。”
“殿下。”玄影走出去,手里捧着个药碗,“该用药了。”
玄影点头,“此物恐是摄政王独家之秘,周先生说此番若非殿下误打误撞解了毒,只怕性命垂死,便是他也束手无策。”
裴洛意垂眸,眉眼中的神采却平淡如烟云,只将帕子顺手丢在一边,递过那盒胭脂,清声带着血淹后的生涩,缓声道:“去查此物出处。”
“方叔。”她忽而朝外唤了声。
苏念惜募地昂首!
“咳咳咳。”裴洛意忽而捂住嘴再次咳了起来。
纪澜揉了揉鼻子,见他拿着盒子,心不足悸地后退,嘀咕道:“这谁能晓得呢?总不能是看上安然郡主了吧?”
“别去,我无事。”苏念惜咽下口中苦水。
苏念惜黛眉微蹙,捏着团扇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不成能!
她却闭上眼,不肯再去想。
周身不见一件金饰,素净如云,却不掩举手投足间漂渺贵雅之气。
玄影咬咬牙,还是想劝。
马车很快停下,方叔跪在车帘外,沉声道:“郡主。”
他拿起一个描金浮雕的小盒子,淡声问道:“你何时操心起苏无策的女儿了?”
“不去。退下吧。”
——他们到底打的甚么主张?
苏念惜的脑中忽而闪现出上一世,梁王从她身后追来时,落在她身上如同将她剥光了普通赤裸恶心的目光!
忽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垂眸,不见半分波澜地说道:“苏无策只这一个女儿,他为国捐躯,不成叫人寒心。你这两日抽暇再去礼部一趟,拿着我的玉牌,让赵彤写了消弭宋苏两家婚约的折子,不必走中书省,直接拿到东宫来,我会批准。”
顿时一阵反胃,扭头便干呕起来!
裴洛意接过,擦了擦嘴后,却问:“千眠香的配方,周先生可找到了?”
待纪澜分开东宫正殿后,裴洛意将受伤那盒胭脂放在了桌上,寂静地盯着那盒瓷瓶,半晌后,刚要开口,忽而闷声咳了两下。
他一身广袖云中缎大衫,夏季里也严丝合缝地扣到脖颈处。
声音也已带了肝火。
除非,这桩婚事,能带给宋家的好处非比平常!
嫣红丰唇在贝齿下轻啮。
她现在前有大房这一家豺狼,后另有那赏莲宴上虎视眈眈的梁王,毫不能让宋家胶葛不清,乃至进退维谷!
本就霜雪之色的面庞愈发惨白孱羸。
宋家,若真的存了那般心机,那就别怪她,要拖着他们百口,一起下天国了!
——梁王为何会恰好这个时候将能措置两家婚约的礼部侍郎给请去府上?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