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澜惊奇地睁大眼,扭头看他:“京兆府强行带走了安然郡主?是何启事?”
裴洛意已握住念珠,淡冷开口,“赵大人,孤本日前来,并非与你相商。宋家之名,不配苏家之功,宋沛河更非安然良配。宋家缘何不肯退婚,你心知肚明,不必与孤打草率眼。”
垂下头,恭谨谨慎道:“殿下恕罪,下官实在是忙忘了。怎地还劳动殿下为此等小事特地出宫?派小我给下官传个话便是。”
那衙差一愣——郡主不是我们衙门的人,这也轮不着我们管啊!
他倏而一颤,一拍脑袋,回身就急仓促去写折子!
见着裴洛意也不知身份,只仓促行了一礼,就朝里喊道:“大人,不好了!安然郡主在我们衙门口叫京兆府的人强行带走了!”
实在不是他不肯写,而是这婚约,先有摄政王打号召,厥后摄政王身边的幕僚也特地来讲了一趟,话里话外的都是宋家经此以后只怕会再进一步,你若不想获咎这清流的中流砥柱,还是别动这婚约。
眼下有了更好玩的热烈,立时将本身该干的事儿放弃脑后。
纪澜听得嘴角都抽搐了——这宋家,是甘愿将人小女郎的明净名声给毁了,也不肯消弭婚约?这天下竟然另有无耻到这类境地的清流世家?!
而礼部衙门的侧堂内。
与此同时。
抬昂首对上那双无情无念无喜无悲的眼,后背倏而一寒。
纪澜神采一沉,刚要说话。
拔腿就跑!
刚出了门外,俄然见一个礼部衙差吃紧跑来。
这满都城的人,谁不晓得太子殿下自幼体弱,甚少出宫,眼下为了安然郡主竟然拿还特地来了礼部衙门!
虽语气寡淡,可纪澜却眼眶一瞪——啊啊啊!殿下活力了?是活力了吧?啊!真的活力了!有好戏看了!
他本觉得迟延几日也就罢了,谁知,本日太子殿下竟然还出面了!
赵彤神采一变,半晌后,深深俯身,“是,臣渎职,愧对皇恩。”
谨慎地觑了眼慢缓拨动念珠的裴洛意,笑道:“这,这婚约,怕是得呈奏贤人……”
满脸气愤斥道。
裴洛意墨眸中清和静宁,声音淡凉,“孤去看看,宋家,那边来的胆量。”
纪澜看着地上惺惺作态的赵彤,想到他来了几趟时他三番四次地推委,哼了一声,跟着裴洛意朝外走。
赵彤汗都下来了,哪成想这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顾及到一个无权无势的安然郡主的婚约?
“大人!大人!不好了!”
就见一群读书人浩浩大荡结伴而来,径直到了府衙门口。
鲛纱珠帘闲逛、华贵无双的马车,再次停在了礼部衙门前。
礼部尚书赵彤嘲笑着躬身站在侧下首。
背面,赵彤看着走进阳光里的裴洛意,那灼灼骄阳洒在他的周身,滚烫的气韵都变得寒意湛湛。
心中只要一个动机——宋家完了!
几句话说得平安悄悄,可赵彤已是神采一变,‘咚’地跪了下去,“殿下恕罪!臣……”
他垂眸,神采寡淡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当朝一品大员:“赵彤,你是当朝老臣,夙来慎重,有些事,孤信你能措置安妥。”
裴洛意脚下一顿。
纪澜惊奇,从速地跟上,一边诘问:“殿下,您也去瞧热烈么?”
这若再风吹草动病着了,他能叫御史台那帮碎嘴子的口水给淹了!
可这话他不敢说,朝自家大人看了眼,道:“右侍郎大人他们见不得宋家这般……欺辱郡主,就跟那参军起了争论,眼下,还跟着去了京兆府,说要为郡主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