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说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了身,道:“孤去看看。”
好家伙,又被套了话。
“!”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刚走进殿内的陈管事脚步顿了顿,躬身道:“殿下,太极殿那边……传唤了三皇子妃。”
太子顿了顿,将她抱住,揉了揉后背,温声道:“他是孤的弟弟,孤总不能看他媳妇儿被糟蹋而不管不问。放心,孤不会有事,孤是太子。”
裴洛意也不焦急,少见地抹去礼节端方地直接在台阶上坐下,道:“当年秘辛,换沈信的病根,如何?”
裴洛意一笑,点点头,“我承诺与念念偕老相伴。”
统统人脸上的笑意都消逝了。
裴洛意想起了东宫后花圃里刻下的那一行不羁随性的小字。
“……”又被堵了一口气的沈春差点起家就走,没好气地说:“那你可要受住了。”
太子妃眉眼间皆是羞意,点了点头,“嗯。”
沈春眼皮子直跳,很久,拍了下腮帮子,叹了口气,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玄影黑影,走到台阶边,又瞅了眼神采安静的太子殿下,直接大摇大摆地坐下,道:“我跟你说了,可就没退路了。你如果活不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
沈春捂着耳朵,佯装没闻声,回身想走。
被个主子这般说教,这位太子殿下却偏生还带着笑,乐呵呵地安抚他,“没事儿没事儿,归正孤身上背的骂名也不止这一两件。官方不是有那句话嘛,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嘛!”
“别去,殿下!”
裴洛意点头。
“真的?!”太子殿下冲动地看向中间坐着的温婉女子,“你有孕了?!”
这伉俪俩是套套精投胎的吗?!
“……”
——愿做人间清闲客,今后江湖无端交。
沈春咬牙切齿,觉得拿住了弱处,正要反击。
沈春嘴角抽了抽,转头看裴洛意。
“殿下……”
裴洛意看着院子里被昏黄的灯火映染了一层恍惚光晕的石砖,那砖缝里,荏弱的野草无声又坚固地发展。
“甚么丧事儿?!”太子一蹦,直接出了凉亭。
夙来得体风雅的太子妃俄然将他拽住,“您再去,他们都会以为是您荒唐!您别去!您要做爹了,不能有差池啊!”
一个面皮白净的管事黄门气喘吁吁地跑到凉亭近前,一看他忙不迭往身后藏的手,立马眼睛一瞪,冲了上来。
本是喜气盈满的春喜殿顿时鸦雀无声!
一身朱红长袍面若冠玉丰神俊朗的太子赶紧伸手去挡,没挡住,嘲笑,“小陈,孤就是刻着玩儿……”
道:“鬼市有个管事姓陈,畴前,是东宫,哦,不是你这个东宫,是那位‘荒淫无度’的先太子东宫里的一名掌事大黄门。”
沈春撇撇嘴,双肘曲起靠在前面一层台阶上,仰脸看着天上溜圆的大月盘子。
谁知裴洛意又道:“看来春郎官确切晓得当年秘辛了。”
“殿下!”
陈管事叹了口气,摇点头,“别看着殿下老是笑嘻嘻的,实在内心苦得很哪。”指了指太极殿的方向,“阿谁,太荒唐了。我们殿下替他背了多少骂名啊!”
看着被月华覆盖的裴洛意,忽而问:“根治?”
“留着吧。”陈管事背过手,走了两步,又道:“好好打理园子,殿下也就这么点容身之处了。”
玄影与黑影往门口一挡。
太子欢畅得一把将她抱起来,惊得四周一众宫人惊呼连连,这才从速谨慎将人放下,却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