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咬牙——谁能玩得过这伉俪两个?!太会拿捏人了。
他扭身又往窗户那边去,灰影几个挡住了两扇窗门。
被个主子这般说教,这位太子殿下却偏生还带着笑,乐呵呵地安抚他,“没事儿没事儿,归正孤身上背的骂名也不止这一两件。官方不是有那句话嘛,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嘛!”
“……”
沈春气得眼红脖子粗,把头一扭,“我甚么都不晓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欢畅得一把将她抱起来,惊得四周一众宫人惊呼连连,这才从速谨慎将人放下,却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几个月了?”
陈管事用力抽了下本身的嘴,又想起来甚么事儿,忙道:“对了,太子妃娘娘让您畴昔呢!说有桩大丧事等着您!”
陈管事叹了口气,摇点头,“别看着殿下老是笑嘻嘻的,实在内心苦得很哪。”指了指太极殿的方向,“阿谁,太荒唐了。我们殿下替他背了多少骂名啊!”
“……”
这伉俪俩是套套精投胎的吗?!
小黄门也跟着感喟。
沈春歪过甚,看身边这个冷得跟个冰雕似的太子殿下,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无妨猜一猜,老天子传召儿媳妇,是为何?”
沈春眼皮子直跳,很久,拍了下腮帮子,叹了口气,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玄影黑影,走到台阶边,又瞅了眼神采安静的太子殿下,直接大摇大摆地坐下,道:“我跟你说了,可就没退路了。你如果活不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
沈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摸索地问:“若我说我不知……”
“有一月不足了。先前也没留意,直到比来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瞧,这才晓得是有了身孕。都怪臣妾忽视,还请殿下恕罪。”
“啊啊啊!”
“……”
“留着吧。”陈管事背过手,走了两步,又道:“好好打理园子,殿下也就这么点容身之处了。”
沈春捂着耳朵,佯装没闻声,回身想走。
好家伙,又被套了话。
裴洛意想起了东宫后花圃里刻下的那一行不羁随性的小字。
太子顿了顿,将她抱住,揉了揉后背,温声道:“他是孤的弟弟,孤总不能看他媳妇儿被糟蹋而不管不问。放心,孤不会有事,孤是太子。”
沈春晓得苏念惜那么心疼她这位夫君,定然不成能跟他说这出戏,那就是……
“那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呸!主子在胡说甚么!”
“殿下!”
裴洛意一笑,点点头,“我承诺与念念偕老相伴。”
沈春撇撇嘴,双肘曲起靠在前面一层台阶上,仰脸看着天上溜圆的大月盘子。
“!”
裴洛意轻笑一声,“鬼市里演给念念的那场戏,春郎官当真觉得孤涓滴不知吗?”
沈春嘴角抽了抽,转头看裴洛意。
“别去,殿下!”
顿时眼眶一涩。
“殿下……”
夙来得体风雅的太子妃俄然将他拽住,“您再去,他们都会以为是您荒唐!您别去!您要做爹了,不能有差池啊!”
春喜殿中。
沈春咬牙切齿,觉得拿住了弱处,正要反击。
裴洛意点头。
陈管事失声尖叫,“这但是御赐的无尘木所造的新亭子,如果传出去您这般肆意损毁,又有人要参奏您不敬圣意,轻浮放浪了!”
一身朱红长袍面若冠玉丰神俊朗的太子赶紧伸手去挡,没挡住,嘲笑,“小陈,孤就是刻着玩儿……”
统统人脸上的笑意都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