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点头,“奴婢与她乃是同亲,幼时一道被卖入府内。奴婢运气好,叫郡主看中,在内院服侍。她现在在洗衣房做事,偶尔奴婢会去与她说说话。”
夏莲说完,却没听到回应,抬眼一瞧,见苏念惜朴重勾勾地瞧着本身。
她眼眶骤酸,一下扑畴昔,将夏莲死死抱住。
夏莲看着一团孩子气的郡主,心下几近软成了一团水。
冯嬷嬷面上一僵,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夏莲,不想恰好对上园子里抬目望来的苏念惜的目光,她忙收回视野,仓促拜别。
温热的水渗入详确腻的肌肤,凝如珠露,缓缓划到胸前,往下流走,融于那锁骨以内一汪莹莹晃晃的水泊当中。
院内,夏莲走到秋千边屈了屈膝,道:“郡主,如您所料,绿翘回府后,去了大夫人之处。”
她虽不知原因,可内心倒是极其欢畅的。
碧桃瞪大眼,连连点头,“没说甚么啊!一副奉迎阿谀的模样,还送了点心来。”
又悄悄地对黏着她的苏念惜道:“郡主病后体虚易出汗,虽眼下天热却也不好吹风。去洗一洗,恰好吃晚食。奴婢给您做面鱼汤吃,煎上半焦的鸡蛋,再加一点儿张娘子腌制的酸豆角,好不好?”
郡主畴前老是嫌她峻厉,不爱跟她靠近,只喜好秋霜冬雪那两个能说会道的,不想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后,竟对她跟温厚的碧桃更加靠近起来。
没说完,苏念惜已再次蹭到她的肩窝里摇了点头,“不要她,我就要吃你做的。”
苏念惜满声欢乐地应下,这才回身,与碧桃去了净房。
叫碧桃如同被攫住了命魂,后背阵阵发麻!
此时暮色四合,隆冬的余晖如烈火烧烬了都城大片的天涯。
苏念惜的笑意漫至眼角——是要卖了她才是真的吧?
如有所思半晌后,叮咛小丫环收走点心,又问:“秋霜和冬雪可有送信说何时返来?”
非常不悦地福了福身后,退出了兰香园,恰好遇见劈面走返来的夏莲。
她抬起湿漉漉的手,摸向碧桃的脸。
苏念惜拍了拍她的手,“去奉告她,明日若能按着我的叮咛做,我就替她报仇雪耻。”
冯嬷嬷看得心头一颤——这如何病一场,竟病成了这般倾国倾城的祸水模样?难怪梁王为了到手,不吝停止一场宴会了!
国公府,东苑,兰香园。
冯嬷嬷瞧见苏念惜这副居高临下贵气然然的模样儿,内心很有些诧异,笑着应下,“还是郡主思虑全面,老奴这就归去转告夫人。”
碧桃瞪大眼,看着郡主一张被水气氤氲白里透红绯若琉琼的脸。
夏莲站在原处,目送苏念惜直到不见,才回身,看中间小桌上摆着的莲藕糕,拿起来闻了闻,皱了下眉。
苏念惜眯着眼,懒洋洋地问:“碧桃,我记得你与前院的晴儿乃是了解?”
苏念惜靠在浴桶边,伸着如同葱白的手臂让碧桃搓洗着。
苏念惜的脚尖悄悄点着,渐渐地闲逛着秋千,看着那请柬,面前倏而浮起上一世,她被下药,为了遁藏追来的梁王,撞进沈默凌怀里的一幕。
……
苏念惜又笑:“既是梁王府的赏莲宴,我一人去亦是无趣,无妨让二娘三娘同去,也能与世家之流寒暄一番。”
碧桃接过请柬送到苏念惜面前。
她闻着郡主身上花露芬芳的香味。
冯嬷嬷忙笑道:“恰是大夫人体恤郡主守孝在家过分贫寒,想着您如果闷得久了,只怕身子也要闷坏了。又传闻那赏莲宴中与您年纪相仿的女娘们也极多,以是说要带郡主一同前去,只当是交友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