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极侧脸，“松开！”
身前一向拉着她往前走的人忽而顿住，微微侧眸，朝她看了眼后，终是缓缓松开了手。
苏念惜蹙眉，看着被握住的手，看那黏稠流下的鲜血，忽而心生腻烦。
“你到底要做甚么？还不放手？放手！好痛！”
静如深海，无波无澜。
她双目皆鸷，张口便要唤夏莲。
一刀扎下，冯嬷嬷想挣扎，却再次被夏莲死死按住！
苏念惜眼神一冷，刚要抬手朝那张如冠似玉的脸上扇去。
——公然，是人便有恶欲。这人间，怎会有佛……
“郡主，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他缓缓抬起视线，对上苏念惜的瞳眸，“某只想奉告郡主，因果轮常，若不空去，便成造业。”
青影立时上前，领着一群人，将苏家长房的下人齐齐拦住！
冯嬷嬷痛到失声，终究涕泗横流，“我错了，郡主，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裴洛意未曾垂眸，只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对劲又抨击地挑起了眉。
谁知，裴洛意却垂首微微靠近，在她耳旁低声道：“郡主，那夜，某很欢愉。”
然后，握住她手中的刀，带着她，一寸寸往下。
终究松开手，将尽是鲜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冷酷地看向裴洛意，“行了么？大人？”
苏念惜笑容骤消！
是怕冯嬷嬷买凶杀她的事儿透暴露去，本就已堕入水深炽热的苏家会完整身败名裂吧！
又一刀扎下！
苏文峰气急，俄然大吼：“你们如果不禁止她，我便去告你们！”
苏家的名声？
后背发麻，血液在躯肉里颤栗。
另一手却又被握住。
她却连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又一次狠狠扎下！
“啊啊啊啊！”
忘川鲜红的河水沸腾，无数幽魂伸出鬼手，抓住了她赤裸的脚踝。
视线一抬，眼中森意一闪，拔出刀便又要扎下！
身边的冯嬷嬷也抽泣着喊道：“拯救！大人拯救！郡主疯了，你们快把她抓走……”
她双眼灼灼地看着那刀尖排泄的血。
苏念惜垂眼，看着那刀尖，一点点没入冯嬷嬷的身材，听她收回了惨绝人寰的惊悚叫声。
几步外，站在树影下的裴洛意，面无起伏，跳动的火光落在他深墨般的眼瞳里，跃动之下，是缓流的暗渊。
冯嬷嬷惨叫凄厉！
跟着冯嬷嬷的尖叫，鲜血涌没两人仍然交握在一起的手指。
苏文峰亦是满脸乌青，死死攥着拳头，喝道：“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官差！竟任由她杀人不成！快让她停止！”
苏念惜得了自在，回身便走。
她眼睫一颤，便见那本来攥着本技艺腕的手指掠过她手背上黏腻的嫣红，覆住了她的全部手掌。
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又一次攥紧了她纵使被滚烫的血液感化也还是冰冷的手，一点点地包裹在手内心，又一点点地，拉离那万恶不堪的糟污。
苏高氏面色发白，看动手上血淋淋的苏念惜，不住后退！
她缓缓抬眸，对上一双静邃清远的眼。
举起的刀尖上染着的鲜血凝落，顺着苏念惜的手指，落到了握在手腕上的苗条如松竹的手指上。
“？”
夏莲焦急，扔了软烂如死狗的冯嬷嬷就要追上去，却被玄影青影一起拦住。
苏念惜的无间里。
她弯起了唇。
苏念惜指尖一颤，募地抬眼！
苏念惜蹲在她身侧，垂眸看冯嬷嬷痛到扭曲的脸，笑着一把抽出！
“！！”
“因果报应，终有循环么？”苏念惜怒极而笑，拿另一手去扇他，“滚蛋！本郡主无需你来教养！伤了我的人，就该晓得报应不爽！这才是我要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