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痛到失声，终究涕泗横流，“我错了，郡主，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苏文峰的吼怒，苏高氏的尖叫，火把的猎猎，夜风的轻柔，全都消逝了。
“当啷。”
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又一次攥紧了她纵使被滚烫的血液感化也还是冰冷的手，一点点地包裹在手内心，又一点点地，拉离那万恶不堪的糟污。
忽而就听身后传来那人无悲无喜的声音，“此一刀，乃人身极痛之处，入之，便若九死无还。”
苏家的名声？
想扭头就忘？做梦！
冯嬷嬷惨叫凄厉！
唯有身后那人，带着佛香檀意的呼吸，若青莲，一点点，坠入了她的修罗炼狱。
裴洛意未曾垂眸，只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对劲又抨击地挑起了眉。
她缓缓抬眸，对上一双静邃清远的眼。
她贪享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享用这与佛尘共享的疯狞沉湎。
举起的刀尖上染着的鲜血凝落，顺着苏念惜的手指，落到了握在手腕上的苗条如松竹的手指上。
又一刀扎下！
谁知，裴洛意却垂首微微靠近，在她耳旁低声道：“郡主，那夜，某很欢愉。”
另一手却又被握住。
苏念惜蹲在她身侧，垂眸看冯嬷嬷痛到扭曲的脸，笑着一把抽出！
她双眼灼灼地看着那刀尖排泄的血。
“啊！！！”
——公然，是人便有恶欲。这人间，怎会有佛……
裴洛意垂眸，目无悲欢，“郡主，因果……”
温热的血渍感化上了她的手背。
却又听那悠远之声若梵音，自九重以外落下，“只此一刀，便罢了，郡主。”
以是，他在说，事了便毕。她此时的恨，可随这刀了去。他那夜的欲，也可随这一声‘欢愉’忘怀？
苏念惜看着这双眼。
“噗！”
苏念惜笑容骤消！
“因果报应，终有循环么？”苏念惜怒极而笑，拿另一手去扇他，“滚蛋！本郡主无需你来教养！伤了我的人，就该晓得报应不爽！这才是我要的因果！”
后背发麻，血液在躯肉里颤栗。
忘川鲜红的河水沸腾，无数幽魂伸出鬼手，抓住了她赤裸的脚踝。
身边的冯嬷嬷也抽泣着喊道：“拯救！大人拯救！郡主疯了，你们快把她抓走……”
然后，握住她手中的刀，带着她，一寸寸往下。
……
苏文峰气急，俄然大吼：“你们如果不禁止她，我便去告你们！”
苏念惜垂眼，看着那刀尖，一点点没入冯嬷嬷的身材，听她收回了惨绝人寰的惊悚叫声。
苏念惜指尖一颤，募地抬眼！
苏念惜得了自在，回身便走。
她弯起了唇。
她怒极侧脸，“松开！”
苏念惜抬起的手，俄然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