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恰是静姝遴选着些从温玉菡以及朱嬷嬷碧萱碧蔓等人丁中套出来的些温家平常之事,以及温玉菡和静姝过往相处之事,虽一件件听来不见得有甚么,串在一起,却不能不让陈氏更加忧愁重重。
她便笑道:“母亲,女儿忘了跟您说,前几日温家姐姐曾经来访过,提及温公子去京中插手会试的事。温伯母觉着让温公子单独去京中赴考非常不放心,正筹办也带着温姐姐一起举家搬去京中呢。以是她们也正筹算中秋之前去慈山寺上一上香,求个安然符甚么的。既然母亲成心去寺中,不如就约了她们一起好了。”
静姝想着母亲坐了两日马车,定是非常劳累,虽心中非常不舍,还是劝她安息,道是他日才过来存候。
静姝“嗯”了声,把脑袋靠到母切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状似偶然,陈氏起先还当只是小女儿之语,谁知倒是越听越心惊。
听到这话,陈氏的面色更是不好了。
那熟谙又陌生的青帷马车,另有前面赶车的瘦黑瘦黑的文叔,远远瞧着,再由远及近,静姝的心就扑通扑通跳起来,然后眼睛就逐步恍惚起来,那泪水竟是抹不尽似的,越抹越多。
她晓得复习元侍母至孝,这本是好的品性,现在却只担忧他会愚孝将来女儿嫁去过刻苦。
白二夫人陈氏只生有静姝一个女儿,天然就跟命根子似的,丢下病中的女儿回娘家插手侄子的婚礼是迫不得已,毕竟那是本身二哥的嫡宗子的婚礼,她这个有诰命的官家夫人能插手婚礼对陈家来讲也是很首要的。
陈家并不在昌州城,而是在蜀地的王城益州城,坐马车从益州城到昌州城,最快也要两天的时候。
见母亲沉吟不语,静姝又接着道:“母亲,温姐姐还跟我探听京中物价和宅子之事,我想着这事我不好乱语,以免出错,她还让我跟母亲探听来着,我看,不若正幸亏寺中见了,也好详细的问问她们的筹算。”
陈氏问她甚么话,她那里听得清楚,只胡乱的点头“嗯嗯”着应一下罢了。
陈氏看女儿那恋恋不舍的模样,湿漉漉软糯的大眼睛,又是心伤又有点好笑,只按了她在本身身边坐着,又一一召了静姝屋里的管事嬷嬷朱嬷嬷,几个大丫环碧萱碧蔓等人,细细的问了这几日静姝的起居,大夫每日的诊断说辞开的药方等等,知女儿身材真是无大碍了,这才放下了心。
陈氏出身商家,对碎务最是敏感,陈家大富,陈氏嫁奁丰富,私房财产更是很多,对财帛本不甚在乎,但几年下来,温家母女行事却也让她越来越看不上眼。
且说静姝说完话后,一向在悄悄察看母亲的反应,此时见母亲神采疑虑,眼中浮过些暗影,心中便是一喜。
但她到底心挂着女儿,婚礼后第三日就坐了马车,吃紧的赶了两天的马车回了昌州城的家中。
宿世她是到京中才被考中了二甲进士的复习元莫名其妙的退亲,固然是低调退亲,但公开里还是流出甚么“本就是口头婚约,白家原就没有诚意,白二夫人仗着商家女财大气粗,一向对其母妹怠慢轻视”之类的流言,让本身,让母亲都沦为笑柄,让母亲在京中白府更是受气。
但婚事已定,陈氏现现在也只能想着可有甚么体例让女儿将来顺心些。
静姝还真是在阁楼上远远瞥见了母亲返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