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连日都不见你踪迹,想来那前早间见到的,就是你口中的‘邱叔叔’了。”孙犟头虽有八十来岁,却仍然颧隐额盈,脑筋灵光、口吐清楚,这在乡间贫寒之地确也少见。
“可惜并未如愿。”
如此少年奇才,饶是被可贵出来“巡查”的都头詹纳司撞见了,也是赞叹有加,并且非常风雅地叫宿平尽管在其“地盘”练射。而在得知此子乃是邱禁所教以后,詹都头的脸角虽微有抽搐,却很快又将邱副都头在世人面前嘉奖了一番,赞其“亲民有加”,但也不忘告谆谆警告兵士们:“莫要舍本逐它”,“勿要将‘制弓重担’当作‘儿戏’”。
雨天将至,没法射箭,宿平也是心有不甘地回到了家中。
“参军习武。”
分水于南于北,不寒且不侵,听檐有响哒哒。
“……
“啊?”宿平失声。
“好。”宿平接过蓑衣、斗笠,二话不说就出了屋子。
雨水似无尽期,那歌音却终有了断之时。
“……果不其然,这第二回进山,真的找着了那棵樟树苗子,却看着软软奄奄,把你爷爷急得立马返来浇水浇粪的,忙个不歇。”
“你身子健壮了很多哇,都不似之前那么白了。”
夫雨之骤降兮,颠覆于空野,六合维音哗哗;
见到孙爷爷有如此得意之乐,宿平也不由得身临其境,一时候竟鹄立门口,听之任之,忘乎以是。
“哗~”
接着下来的几日,宿平还是练功。凌晨在村路上跑步、院子里做俯卧撑,白日靶场射箭,晚间樟树下引体向上。虽说只在反复一样的事情,宿平倒是愈练愈努力,也愈练愈有效果。
……”
白叟双目一明,如有所悟。
“都说我是‘孙犟头’,我瞧着你爷爷当年真有强过我的苗头。”
白叟帮宿平穿好了蓑衣,戴上斗笠,送他出门。
厢军们都躲到了营帐里制弓。
“来,来,快出去。”孙犟头坐起家子,招手叫道,“你爹他刚走不久,你先在我这里玩一会儿,我们躲躲雨、聊谈天。”
村民们高兴极了,半山沿的秧田缺水已有些日子了。
孙爷爷,就是那日晨间碰到赶牛的老头,孙犟头。
“……还好,厥后一次他到邻村去的时候碰到了你母亲,这才定下心来,前前后后相了有七八年的时候,终究结成一对。你是你爹的第一个孩子,可在你母亲俄然分娩之时,他不去顾问,倒是先来找我,说是必然要让我站在边上,等你一出世就给你定个名字。这也怪我陈腐,实在你爹早几月就让我为你取名,可我选了很多字,老是踌躇不决,迟迟不能决计。我二人一起疾奔,没料刚才一到你家院外,就闻声你哭声了。你爹急了,大声催我:‘甚么名,甚么名?’我在来路上本想给你取个‘平元’,这‘元’与‘怨’同音,是想让你今后能有出息,平了贰心中的这口怨气。哪想到‘平’字刚一出口,就被你爹给截了畴昔,连道:‘平字好,平字好,没有金木水火土,去他娘的八卦五行!’说话就冲了出来,口里大呼:‘平儿!平儿!’第一个找的却又不是你母亲,而是你爷爷,你爹抓着他老子的手,嘴里不断地说着:‘爹,他已经驰名字了,已经有了!他叫宿平!他叫宿平!’……”
“父亲呢?”宿平在屋里没见到人,便向灵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