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黑匹夫,当真笨不成言,――便在凌晨与中午之间,不就成了?”法华叹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呔!你个黑匹夫,还蹬鼻子上脸了!”
“逞能!”凌雨倒是眉毛一掀。
“嘿嘿――”只听法华笑道,“你倒是会挑时候!这天色入夜一争光,你满身高低又似块大黑炭,只消望外头一蹦、那双白招子一闭,我便寻你不见了,脸也不见脸,手也不见手……如何能打?”
“喝!”红叶哭笑不得,只得一口黄汤就灌了下去。
“喝!”宿平没出处地陡生一股豪气,竟然对着黑脸男人喝了一声,当下也不见涓滴停顿,起手又是抽出一箭,搭向弓弦。
“嘭、嘭、嘭、嘭!”四声脆响过后,那四个坛子爆开,稀里哗啦倒作一堆,却没有半点酒浆洒出,本来都是些空坛子。
大堂以内,一时就剩下了呼弦声、叮响声、碗碎声,一个叫“喝”,一个叫“爽”。如此这般,连续射了十四枝箭,箭箭中的。
那弓弦跳出石决槽口,绷起箭尾,嗡地就弹了出去。亮银色的镞头吼怒破空之间,竟是扎向那瘦子的眉心!
“非也,非也!”四寨主大摇其头,笑道,“我用那比小指还细的箭头,几十步外打碎了飞空的瓷碗,你的愣大拳头也就半步的间隔,才打翻了两三个坛子――天然是我赢了。”
倒是那翻刀髻青年站起了身来,不知从那边撸过一把紫木弓,一脚踢起吵嘴斑花衫,就走上前,边从宿平腰间紫筒内抽出一枝木箭搭往弦上,边向门口叫声:“哪位兄弟朝天扔个碗儿来?”
“呐”字才一出口,宿平就放了右手,木箭飞闪而去。
那瘦子倒是微微一笑,似早有所料,也不见其如何行动,那大圆脑袋就甩向一边,瓷碗晃落开来,往下坠去。只是那木箭来得更疾,眨眼就到了他的跟前。
“让着你的。”
红叶罢手站起,睥了四寨主一眼,满脸得色。宿平见他拳面平整如削,并无半点异状,想起方才那出拳破坛的气权势道,也是惶恐,只是扫了四下一眼,喝采之人倒有,倒是不甚太多。
合座喝采!
宿平见他自称老夫,那会儿叫本身小娃娃,这会儿又呼本身兄弟,辈分极乱,却也喜好,便照实道:“红大叔,我可不会拳脚工夫。”
“甚么都不懂,难怪老夫当了老三,你却只排老四!”
“我与宿平侄儿说话,那里又占你便宜啦?”
那黑脸男人红叶此时却把宿平局中的酒碗夺了过来,一口喝干,扔了中间的矮桌上,转头对少年说道:“宿平小兄弟,我见你能开这二弦竹弓,小小年纪,也算得上神力了――想那拳脚上的工夫定也不赖,如何不展演一番?”
“短长!”宿平惊出声道。
宿平还未答话,就听一人骂道:
大汉哈哈一笑,傲视道:“抓不抓得住,我可不知,但我倒是敢打包票,即便射偏了,就凭你那箭力和他们的眼力,也扎不中人的。”
宿平暗道一声:“不好!太快――”
“四寨主,俺来!”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头扎灰巾的瘦脸豪杰站了起来。那人看着四寨主搭好了弓,放在腹前,立马把碗朝上一扔。只是也不知这豪杰是否喝多了酒,竟有些掌控不住力道,那瓷碗猛地就望两丈高的斜梁上飞撞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