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见晚,那边厢的豪杰们都出兵散阵,要执巡的回屋用饭,得了闲班的往大堂聚酒。
本来“花落箭”中的飞花、落花、石击石,还真与那“黑龙翻云一点红”有着殊途同归之妙!所谓“翻云黑龙箭”的奥妙,便如眼下抛出的石块、或似昨晚法华在堂内射中的那只飞碗普通,皆是捕获这些个事物在飞空之时的轨痕。宿平既然早把那“黑龙翻云一点红”练到了家,打起石块自是不在话下。
单独一人来到那东山练习场上,趁着月色微光,解下竹弓,绕着山头默数着跑了二十圈,估摸着把早上的那段晨跑补了返来,才开端放缓脚步,取起竹弓,向回走去。
这对年青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归去。雷敢指奉告宿平,他那“引体向上”的架子已经找人搭好,就在睡觉的屋子边上,倒叫他欣喜非常。宿平八个月来风雨无阻地每日练习邱禁的交代,昨儿个落了一天,倒有些不太风俗,当下伸谢。
“天气都这么黑了,还能学个甚么本领?――莫非你让我跟你学赌?”宿平不由地也调笑起来。
“你那侯大哥又是谁?不是只要一个邱副都头教你的么?”法华道。
“本来是叶……”
“恰是!――不过这可不是‘翻云黑龙箭’,这叫‘黑龙翻云一点红’,侯大哥的‘翻云黑龙箭’在这里呢。”宿平高傲道,说着还从箭囊当中找出一柄满身墨黑的木箭,在法华面前晃了两晃。少年每回练箭,直射完后,总不忘再演几十把那侯志所教之箭技,五十步时,能靠它射六十步,一百步时,能靠它射一百二,倒也没有一丝荒废。
“诶呀!是宿平兄弟!你可叫我好找啊!”朗乾坤叫唤着跑了上来,右手挑着灯笼,左边兀自还穿戴那面通臂盖手的窄盾,最让人忍俊不由的是,他的头上还扣了一顶帽子,却不是常日能见的任一种款式,而是与那窄盾普通,包了数层铁皮的圆盔。
“哎哟、不好!那你要谨慎了!”
“谁!”一声轻喝传来。
“这可使不得,我不能白要了你的铜钱。”宿平忙道。
宿平见他夸奖侯志,内心也是欢畅,眨眼道:“法华叔叔,那你倒是说说,这‘落飞花’与‘黑龙翻云一点红’可有关联?”
宿平看着说话的叶陌路,微微有些惊奇,是因他在现在这个还是貌似鄙陋的男人眼里,看到了一种堪比红叶的豪气。
“这位老兄果然是个落草之人么?怕熊怕蛇也就罢了,那黄鼠狼……”宿平听得一时无语。
“你睡着的时候可得捂好了脸,别晒得跟三寨主似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照你这般准头,想来再过半月便能够不消练这石块了。”法华固然说得哀怨,却无半点难过,努了努嘴道,“本日到此为止,那边有人在等你,我便先走一步了。”
今晚红叶没有逼着宿平喝酒,少年本身倒是入乡顺俗,抿了几口,只是还是不大能够对于,两大碗米饭就着酱牛肉、腌菜下了肚,便陪坐在那边一边消食,一边听几个豪杰胡吹海侃,也很有些兴趣。
“哈哈,宿平兄弟公然是个有大毅力之人,难怪三寨主、四寨主都要抢着教你习武。”那人影萎萎缩缩,踱到了亮光处,是赌鬼叶陌路。
叶陌路好似浑然不觉,嘿嘿道:“我看一定……眼下你不就不足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