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平仓猝又把碗儿一抓，棍子分拨几下，便见着了那果不其然的“老虎”，大惊道：“明显是三十三粒！多出的那一粒，你是如何放出来的？”
“五寨主，一浊姐姐。”雷敢指道，“――但也只限在逃黄豆宝那一块，如果换了其他的赌法，也是对付不了那赌桌上花头百出的陌路大哥的。”
宿平见他如此智珠在握，不由竟自先信赖了几分，只是那猎奇心差遣，叫他一把拿过海碗，扣了下去。少年才一扣下，便听劈面叶陌路叫道：
“到底学来有甚么用呢？……”
“你先别慌……再把那三十三颗石子重新盖上。”叶陌路道。
宿平俄然想起一事，便问：“敢指大哥……二寨主他号称‘算盘手’，可与叶大哥在那赌桌上一较高低？”
雷敢指眯眼瞅了瞅宿平，但也没再提及，拉着少年同去冲了个凉水澡，便上床安息了。
“真真的！”
“叶大哥，我求你教我你的这门绝学！”宿平俄然正色道。
“叶大哥好短长的眼力！”宿平这回是由衷而赞，“你怎地一下就能看出多少颗来？”
“好极、好极！”宿平鼓掌喝采，全然没有一丝讽刺，倒是发自肺腑的欣喜。
宿平便在这狼籍的思路中，侧着怠倦的身子，睡着了。
“那为何又叫‘十锣妙妙指’呢？”
“不去不去，去了也是白搭，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你。”雷敢指点头道，“嘿嘿，不过，我的好兄弟，你如果他日要下山去那赌坊实干实干，可别忘了带上哥哥我同去发财发财！”
“嘿嘿，我来了啊――”叶陌路这才伸展环绕的双臂，似模似样地在那碗底摸了一下，又“叮叮”敲了两敲，昂首咧嘴笑道，“这碗儿方才已经悄悄和我说了，里头有三十四颗货品，‘老虎’！”
“在门口喝那西北风已有两刻时候啦！”雷敢指没好气道，“――你说你如何就这么招人喜好呢？三寨主、四寨主倒也罢了，可陌路大哥的那门技术，我求了他不止一年两年了呀！他死活不肯教我！如何就――如何就便宜了你这小子了呐！”
“三十三，‘青龙’！”
“诶？对了，你方才要他射箭做甚么？”雷敢指俄然见到那地上躺着的一枚竹箭，想起问道。
宿平不明以是，依言又拢了那才开出的三十三颗石子，一碗扣下。
“五寨主还真是个奇女子。”宿平虽未与她会面，但只这一日半的时候，便听雷敢指提起了不止三回。
宿平见他一脸抓狂，不由发笑道，“既然如此，却也不是没有机遇，那叶大哥还没有正式教我呢，我明日再与他说说，让你顶了我去吧……”
“是谁？”宿平忙问。
叶陌路见他如此没头没脑地来上一句，也是不解，只答道：“射箭么，有谁不会？……不过我射得没甚准头罢了。”
“这也喝采？”叶陌路撇嘴道。
“呃，也没甚么……一时髦起罢了。”宿平笑道。
叶陌路点了点头，慎重道：“记着了便好――宿平，我也不必你叫我师父，但这行里头的端方不成免……明日晚餐一过，你早早沐浴一番，换套洁净的衣裳，再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