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寨主俄然转头道:“宿平,何时起,你竟然出箭比我还快了?”
“虔州厢军大老远的翻山越岭来这儿做甚么?――呀!不好!他们是来抓我们的!”舒云颜内心想着甚么便说了出口。
“他娘的!耍箭还能够耍成如许么?”雷敢指也是看得惊呆,不由爆了句粗口。
宿平说着,俄然左手取下柞木弓,右手一拍腰间,大伙齐齐望来。
一个呼吸。
风雷寨北面是绝壁,除了寨门外的其他山脚都有构造圈套,先前想要偷摸上山的朝廷官兵,便已吃了个暗亏。可他们倒是不知,这顶着练习场的东山下,倒是另有玄机。一个个极其埋没的暗号,刻在树身之上,只要风雷寨的少数几人才气辨认,法华和雷敢指就是此中的两人,如果换了别人,只要踏错一步就会落入圈套或是触发构造。那些暗号牵引着世人安然偷下山去,到得那藏在山中的马厩。几人各自取了马骑,只比及两方对战、场面混乱之时,方才乘机冲了出来。
世人就见那远处湘水边上,正停靠着几艘大船。
舒云颜俄然转头看向身边一人,满脸嘲弄道:“哈哈,凌雨,我三个月前就说你射箭比不上宿平,这下认了吧?”
那大树被凌雨宣泄一通,树干上清楚明白地留下三块露白。
“停下!”法华沉声喝道,抢先一个勒马。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法华横了他一眼,又叹道,“你可知,这出箭快与不快,最紧急的就是‘拔箭’与‘扣弦’这两段,而你眼下比之那些内力大成、四肢矫捷的用箭妙手,已然不遑多让了!――哎,想我练了二十多年的弓箭,都练到茅屎坑里去了。”
雷敢指听他二人说话,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盗窟之围未解,他尚没法做到安然处之。伴同的十二名兄弟也是一样,挂念着盗窟战况,没有打趣之心。四寨主、凌雨稍好一些,却也不能像舒云颜这般少女心性。
世人因而都急停下来,与官道前头那三四百步以外的一群人,遥遥相对。
再见他,右手拇指上石决轻扣,决槽锁弦,一边开弓,一边余下四指又是一阵连动,旁人只见他后端藏在手里的箭尾微微晃了一晃,比及木弓开满之时,箭身就刚好稳住不动了,想也不消想,这是少年已然将那箭尾叉口安在了弓弦之上了。
“别慌,我怎地感觉有些古怪。”法华眯眼道。
宿平迷惑道:“有么?”
“我见你的剑这么短,人家的枪那么长,就怕……”宿平还是不太风俗与舒云颜对话。
“你没见我正在脱手么?”舒云颜道。
正说间,忽听凌雨叫道:“快看前面!”
“你俩斗你俩的,别扯上我!”雷照峰一副看好戏的神采。
法华惊道:“你方才突围之时,竟然还未出尽力?”他自幼习射,当然要比别的几人更加灵敏一些――刚出风雷寨当时,明显少年晚些脱手,却还是比他快了半筹,细细算来,约莫用了两个呼吸,已让他非常惊诧,而眼下却竟只用一个半呼吸便完成了,如何能不为之失容。
再行八十里,已到酉时。
宿平听到“衡州厢军”这四个字,心头突地一跳。
四寨主说话倒也安然,或许更多的是喟然。
“是些厢军!”雷敢指一眼就认了出来,禁军与厢军的甲服还是略有分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