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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山凤扑哧一笑:“你侯大哥说你个头长得挺快,倒是不谙世事!你道我方才为何要提沈批示使的名号?――他便是这斧狼帮的真正头子!你侯大哥提及你客岁之事,想来你也见过沈批示使,天然也晓得他的背景来路。固然这些都是坊间的讹传,我看定是八九不离十。你现下还以为官府能管他么?”
姚山凤忙道:“蒙爷谈笑了。”只把手上绳尺利索地向他腰间一套,仓促扎了个对,两指捏好那对住的尺码,松开双手后退两步。
蒙湿诗微微一笑,双手高举,身子向前送出,只等姚山凤来环其腰,仰吸一鼻,沉醉道:“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蕉萃……凤娘子,你可知我自见了你的第一面,便长年茶饭不思,竟连这腰身也日见肥胖了很多……”②
蒙堂主眼睛一亮,扇子摆布一摇,顿时那几个帮众分作两队,靠到街边。
宿平豁然:“难怪嫂嫂方才拿沈批示使来压他,又跟我提几千号厢军,本来另有这般隐情。”
蒙湿诗微微一愕,接着倒是笑意更甚:“不错、不错!凤娘子果然是个妙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告别了。”
嘿嘿一声上前,却不招惹,只等那女子擦肩而过,蒙湿诗俄然从袖口滑出一锭银子落在她的身后。女子夷然不察,还是往前行走。
姚山凤无法只好将银子抓起,出了柜台,走到蒙湿诗身前,伸手递给了他。
姚山凤探了探门口,将他一把拉到店铺深处,才正色道:“那人叫做蒙湿诗,是衡阳城里独一的一支帮派――‘斧狼帮’的东堂堂主,管收这东半城一片的看街费,又照看着十几间的青楼、赌庄,部下少说也有百来号地痞,你别看他一副墨客样又不习武,倒是周遭臭名昭著的登徒荡子!”
宿平道:“这等恶人,官府也不管他么?”
姚山凤似早有所料,口里道声:“蒙爷拿好了。”说罢,就一翻手将银子快速抵向了对方掌心,也不管他接没接住,立即又缩了归去。她割缝惯了各式皮革,手上到很活灵。
宿平微微鸷目,不动声色地朝前走了两步。
“蒙爷又笑话了,你如何看出的不情不肯了?”
②柳永《蝶恋花》
姚山凤取了银子返来,又笑眯眯地盯了宿平一会儿,才道:“如何?你还真练过几手?”
“蒙爷真是好诗兴,不太小店倒是不敢多留了,怕迟误了你的闲事。”姚山凤下了逐客令。
宿平背面冲上。
宿平看得奇特,临时收住了脚。
宿平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唉呀,我明显一片痴心,你却为何总道我在谈笑?――你瞧瞧,几年前还是多么俏嫩的一个女人,竟累成了这副模样。那侯志整日不在家中疼你,到底有甚么好的?来来,我给你擦擦汗。”蒙湿诗伸脱手掌就要朝姚山凤额头摸来。
宿平允想跨前一步禁止,却见姚山凤拿出一锭银子,悄悄敲在柜台上,笑道:“蒙爷本日是来收租的吧?这是小店下半年的贡献。”
“唔……看来还真练过。那你一小我能打倒他们十几个么?”
“本来小哥住在此处。”恰是早间碰到的蒙湿诗,他只看了一眼宿平,又朝姚山凤调笑道,“却不知是凤娘子的娘家人,还是夫家人?――想来是定是娘家的了,都长得恁地普通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