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湿诗朝她斜了一眼,冷声道:“这故事好听么?还不斟酒!”
宿平也被他勾起了兴趣,点了点头,继老头一旁催促,粉荷倒是眼中一黯。
少年最后端了起来,先抿一口,公然与那风雷寨的水酒大为分歧,去了烧喉烈肺的冲气,更有清甜入咽,因而也干了此杯。
蒙湿诗放下酒杯,哈哈道:“本来小哥叫做二毛,我也有个奶名叫做三蛋,贱名好赡养,来来来,为了我们的名字,再干一杯。”
宿平直言道:“二毛从未见过如此丰厚的饭菜。”说着,偷偷瞪了一眼正在大快哚颐的继老头。
“……我深恋那就要嫁入我家的女子,寒窗虽寒,却哪及得上我心中炽热,暗中发誓要许给她一个安闲的将来,不再让她随我受累,因而废寝忘食,无时不刻不在埋头昂扬,相约金榜落款之时,便是我俩百年好合之日……第一年入京赶考,落榜而回,家人劝我先行婚娶,我见她似有不喜,当即按下此事不提,却更加发奋……第二年复又入京,哪知还是名落孙山,颓废之间更是无颜与她相首而见,干脆咬牙手札一封,奉告家中我意留守都城待得来年再考,免除舟车跋涉之劳……此一年寻了家饭铺,日作夜读,第三年关于叫我一举拿下进士出身,肩披宫锦,欢欢乐喜胯马而归,谁料天意弄人,到了家中倒是中了一记好天轰隆!――宿小哥,你猜我赶上了甚么变故?”
“男的活生生喂狗,女的卖进倡寮!”蒙湿诗的声线愈发冷了。
蒙堂主道:“小哥不必吃惊,这女人见谁都叫相公,便是我本日特地找来给你消遣的。”
蒙湿诗再问:“你何故又从家中来到这衡阳城?”
三杯下肚,宿平再问此行启事。
继老头离他比来,俄然附耳过来,轻道一句:“你还走得动么?”说着,似成心偶然地看了一眼少年裆间。
这间天井足有侯志家的五倍大小。少年才刚踏入,就觉一阵芳香袭人,满园的花木分丛而置,时已近夜,绿枝不显,仍能见红白朵朵俏放,笑迎客来。宿平不是雅士,亦非文骚,但只如果个凡人,皆有眼鼻,自能鉴斑斓于恶丑,直是感念如此令民气怡的处所,其仆人竟然是个臭名在外的混蛋。
宿平仓猝把身子一撤,红着双颊,面带质疑地看着蒙湿诗。
宿平早拟好了说辞,当即道:“天然是为了糊口饭吃。”
粉荷噗嗤娇笑,嗲声道:“好名字呢!”
蒙湿诗厉芒露目,手指咄咄连戳桌面,恨声道:“我那日夜牵挂的女子,跟男人跑了!”
宿平耳根尽赤,难堪非常地横了老头一眼。
蒙堂主畅怀陪饮。
“一百个铜板!”蒙湿诗比出一指道。
继老头也是面带笑意,悄悄点头陪喝一盏。
有斧狼帮众开道,衡阳街上男女长幼如遇瘟神,纷繁遁藏唯恐不及。
竟是到了蒙湿诗的家中。
继老头心中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连赞“好处所”。
继老头早已十指大动,捧起酒盏在鼻,只闻了一闻,便“滋”地唆了个洁净,罢了舔嘴闭目,赞道:“好酒!”
蒙湿诗哈哈一乐,调笑道:“小哥看来还未**哩?――既然如此,自是不能便宜了这娘们。――你便在一旁侍应着吧。”最后一句倒是对粉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