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故交。
面前是一座古旧的小道观,显是年久失修,但恰是因为如此,反倒与四周之物调和一体,予人浑然天成之觉。这道观灰朴深痕的大门舒展,上有一样光阴沧桑一匾,落字“白云庵”。
伊婷道:“哎……那段光阴,姐姐身在郴州,是为了找寻一个之人。”
宿平放下锁呐,身边的伊婷已然满面泪流。
宿平见他一惊一乍,正要说话时,果见前头转出一小我影来。
……
此处比起同属一脉的半山沿的深山老林,更因旅客络绎、香火不断,而别具人气风情。继老头并没有去拜见那每日挂念他的佛祖,而是到了东山的道观地点。
继老头道:“听得倦了,想出去败坏败坏筋骨――小子,我看你整不是跳就是吹的,也闷得慌!明日陪我去衡山上漫步漫步如何?”
宿平俄然道:“若真有那一日,阿谁男人……还认得姐姐么?”
宿平住足转头。
一浊叫道:“慢!”
宿平惊道:“继爷爷,你……”
倒是个道人。
宿平举起锁呐,宏亮的乐声响起。
周真明当即狠狠点头:“妙手真是洞若观火!”
宿平点了点头,一老一少,排闼而入,日光同时扑门而洒。
宿平惊道:“那她此番出门,也是为了那小我了?却不知是何人?”
白叟肃立龛前,两眼望着那雕像,很久,才悄悄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①
继老头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继老头俄然屈腿席地一坐,如那雕像般做了个掐指之状,闭起双目,好似忘了中间少年的存在,自顾悄悄念了起来。
周真明眼睛顿时忽闪忽闪发亮,一把抛弃笤帚,当即翻阅起来,只见那边面公然画了很多舞剑小人,一时爱不释手、目不转睛。
宿平张大嘴巴,哑然无语。
宿平见了他,又开端头痛起来,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又怎地会在这里?”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景当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以内,谁悟虚非?心识癫痴……”②
周真明眼神一愣,旋即失声道:“妙手,你可别吓我!”说着,就要向大门跑去。
遍岭茶青,中有枫林之红;庙观熏旺,偶遇石径之幽。
伊婷眼中闪过奇特之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懂民气机,不白费姐姐对你一番教诲……你可知若不是为了你,她早在两月之前就走了。”
宿平这时也道:“继爷爷,这里不闻人声,且那大门上了铜锁,好似是个无人之处;但看内里,却又有人打扫过了。”
宿平道:“继爷爷,你怎地不听戏了?”
水红清秋衣,欢畅锁呐悲怆曲。
宿平又问:“那你爹是不是很峻厉?”
宿平只觉心神一阵恍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内园石桌旁。
继老头听罢仰天长叹。
宿平翻了个白眼,俄然又想起一事,便问:“方才继爷爷诵的那段经文,可否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