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老头趁机拽着宿平开溜。
还是个故交。
少年见他又答复平常,与方才判若两人,啧啧称奇之间,心中不知该喜该悲,因而只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回家!”
继老头道:“听得倦了,想出去败坏败坏筋骨――小子,我看你整不是跳就是吹的,也闷得慌!明日陪我去衡山上漫步漫步如何?”
宿平又问:“那你爹是不是很峻厉?”
一浊道:“就那首‘关山月’吧!”
伊婷看了少年半晌,这才又道:“好吧,你我虽与姐姐不是同胞所生,但她待我们有如手足,多些人与她分担也是好的……你别看姐姐常日嘻嘻哈哈,心中凄苦倒是无几人晓得。当年她为了那人,踏遍了全部大赵、乃至小半个梁国,郴州已是她在大赵的最后一丝但愿,却仍未发觉半点消息,本已心灰意冷,哪知……哪知经历那蒙湿诗一事以后,俄然又狠下了决计,故而就有了此行。”
宿平道:“哪能有这么好的记性么!”
周真明眼神一愣,旋即失声道:“妙手,你可别吓我!”说着,就要向大门跑去。
宿平问:“你爹又是谁?”
面前是一座古旧的小道观,显是年久失修,但恰是因为如此,反倒与四周之物调和一体,予人浑然天成之觉。这道观灰朴深痕的大门舒展,上有一样光阴沧桑一匾,落字“白云庵”。
继老头子露赞成,道:“不错、不错!”说着,伸手向怀里一掏,取出一个小本来,拍在周真明的手上。这小本纸质发黄,半指厚、掌宽,却没有封皮。
宿平住足转头。
第三日,宿平随继老头到了衡山脚下。
宿平只觉心神一阵恍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宿平见他一惊一乍,正要说话时,果见前头转出一小我影来。
曲中蹄声渐行渐促,马儿连人很快消逝在通衢的绝顶。
继老头眨眼道:“我是这小子的爷爷,也算与你有缘……”又压了压声音,持续道:“此本乃是武林不传之惊天动地的剑法秘笈,这小子的大半武功就是从上面学来的!――我见你胸怀侠义心肠,非常欢乐!你只要拿着这本子,好好习练,将来除魔卫道,当可成为一代盖世豪侠!你爹就更管不到你了!”
伊婷眼中闪过奇特之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懂民气机,不白费姐姐对你一番教诲……你可知若不是为了你,她早在两月之前就走了。”
继老头毫不介怀,一推宿平后背,咧嘴道:“快走、快走!如果被人瞥见了,我们爷俩身无分文,可赔不起哩!”
继老头俄然屈腿席地一坐,如那雕像般做了个掐指之状,闭起双目,好似忘了中间少年的存在,自顾悄悄念了起来。
周真明当即狠狠点头:“妙手真是洞若观火!”
宿平点了点头,一老一少,排闼而入,日光同时扑门而洒。
内园石桌旁。
南岳公然名不虚传。
宿平张大嘴巴,哑然无语。
宿平初时另有些手足无措,但半晌以后,听着那不清不楚的念念有词,感受着这周遭的氛围,好像受了甚么呼唤,也学着继老头一样,挨着对方坐了下去。这一挨闭目,耳中白叟的声音如天籁般缓缓传来:
宿平见了他,又开端头痛起来,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又怎地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