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柴负青似是未听出弦外之音,朗声道,“本日天气已晚,众位如果不嫌弃,可先随鄙人去气宗驻地安息,等明日再做计算。”
在小个子的提示下,终究有几个常往伙房跑的岭南派弟子想起了这位几近没甚么存在感的同门。但是他的存在感也只在顷刻,半晌间,大师的重视力又回到了胡千刃去哪儿的题目上。
一个不起眼的打杂的,泯然于众,即便失落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独一能记起他的,恐怕就是与他有几分友情的小个子了吧。
现在还能如此猖獗的人,也就只剩下贾无欺一人了。
“看好了。”贾无欺伸手在胡千刃颈后悄悄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从尸身的脸上揭了下来。
“无欺的意义是?”听到他的话,不但是三大门派的弟子,连叶藏花的脸上也神采微变。
既然尸身不是胡千刃,那真的胡千刃又跑到那里去了,死的又是谁?
此人,没认识到把本身也归进“脂粉气重”的行列了吗?岳沉檀看着贾无双的侧脸,目光微动。
贾无欺眼疾手快的从那两具尸身的颈后一掀,公然,翠华、玉泉两大剑派的弟子都变了色彩――躺在那边的,那里是掌门。
“肖石?”
见世人如此说,柴负青也只是笑笑,没有再开口。
“徐兄这话好没事理。”贾无欺推着岳沉檀来到叶藏花身边,“同一种绣活,你婆姨会使,莫非就不答应别人家的婆姨会?如果别家男人穿戴中有你婆姨会的绣活,就必然是你婆姨绣的?”
“我说,你们下次想要报仇之前,能不能先把尸身看清楚?”贾无欺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乐不成支的抱臂看向世人。
方才世人见地了他的短长,那里再敢给他神采看。有人忙不迭道:“我家掌门,右嘴角上方有一颗痦子。”
“掌门――”看到贾无欺手中的面具,岭南剑派的弟子再也按捺不住,一起冲了上来,冲到尸身面前都愣住了,“这,此人是谁?!”
叶藏花冷冷瞟了他一眼,并未回应,走到安设尸身的木板前,一掀白布:“这又是甚么意义?”
“既然此案疑点颇多,众位还是别妄下判定的好。”叶藏花手中纸扇轻摇,“不然,歪曲正道盟友,企图不轨的罪名,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
“此人是有些面善……”
他话音刚落,很多人嚷嚷道:“我们这么多人,如何好费事柴掌门。既然他剑宗最可疑,我们还就偏留在剑宗了。”
这时只听“噗嗤”一声,少年的笑声突破了一室温馨。
“杀鸡焉用牛刀?”贾无欺手指间银光一闪,不知何时一根银针已呈现在他的手中。众目睽睽之下,他施施然走到岭南剑派掌门胡千刃的尸身前,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对方皮松肉弛的脸。
此话一出,人群传来一阵轰笑,那徐锋更是被臊的不可:“女人家的玩意如何能跟剑法相提并论?此等剑术,能相提并论的有几人?”
“诸位请慢。”柴负青出言拦住了群情激奋的世人,走到胡千刃尸身前细心察看一番,昂首道,“贾小友所绣的梅花,确与胡掌门额上的印记无二。”
“此人……仿佛是伙房的……”说话的是岭南剑派弟子中个头最小的一个。那小个子好不轻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朝尸身的脸细心看了看,“是了,恰是伙房的肖石。”在世人思疑的目光中,他慌仓猝忙道,“肖石与我一同入的师门,只是他根底不好,师兄便打发他去伙房干活。提及来,我已好久未与他见面了。想不到……”说到这,小个子忍不住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