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方才一战看得我等表情荡漾,礼尚来往,我武当派天然不会让法师绝望。”涵灵子一掸长袍,率先走入了道场。
这时,人群当中有人含笑赞道:“岳少侠这番以柔克刚之举,倒是颇得我道家真谛。正所谓‘天下莫荏弱于水,而攻固执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岳少侠却能知之而行之,贫道实在是佩服,佩服!”说话之人,恰是涵灵子。
贾无欺浑然未觉,只是点点头道:“小可早就想见地见地大名鼎鼎的武当阵法,现在有此等机遇,定然不能错过。”
岳沉檀点了点头。
明显在他面前自报过家门,为何此人又要问一遍?贾无欺一阵猜疑,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可吴七,不过一介江湖散人罢了。”
涵灵子看着他惊诧的模样,表情颇佳地点了点头:“恰是小兄弟你。”
“本来是吴兄。”涵灵子眼中划过一道精光,“不知吴兄使何种兵器?”
如果贾无欺伶仃与涵灵子对抗,或许仰仗不俗的轻服从够取胜。但现下他单枪匹马,却要与变幻莫测的三才剑阵对抗,得胜的机遇万分迷茫不说,连性命恐怕也危在朝夕。涵灵子不消兵器的这个发起,看似是出于公允的考虑,实则是将贾无欺逼至了必败无疑的地步。
“小兄弟,稍等半晌。”说罢,涵灵子长臂一挥道,“起阵。”
岳沉檀微微点头:“师兄金刚罩至强至刚,只要至柔至弱之物才气破解。”
法严和尚似是看出了几分蹊跷,冷哼一声道:“这个涵灵子,不知又要何为么妖。”说完,他拿眼觑了岳沉檀一眼,发明他这个平时面无神采的小师弟,现在面色冷肃,模糊还能看出丝丝肝火。
陆长岐捻须道:“道长所言有礼,只是武当向来以剑法见长,如果不消兵器,恐怕没法阐扬出武当一派的精华。”
“不晓得长想要应战何人?”陆长岐作为赏剑大会的东道主,天然要担负起筹措对战的任务。
涵灵子视野一扫,便将目光逗留在了贾无欺的身上。
贾无欺并不晓得涵灵子心中的计算,二人初见之时,他便悄悄感觉这位道长恍若谪仙,难测深浅。现在又恰好被他选中作为敌手,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还要堆起笑意,暴露一番与有荣焉的模样。
贾无欺看着劈面蠢蠢欲动的人,眸子一转,很好,就你了。
“若论武功,我并不比师兄高超。”岳沉檀看向法严和尚,“此番取胜,也不过因着几分投机取巧。若师兄不是忽视粗心,而是将那衰草拂去,得胜的定是师兄了。何况‘庭草根自浅,造化无遗功’,我有草木可凭,皆是造化之力。”
与世人看到三才剑阵后庞大的心态分歧,贾无欺却心中安然,未把这九人阵法放在心上。他自小在摘星谷中,便被要求伶仃前去深穴古墓中完成任务。地宫当中,构造圈套多如牛毛,令人防不堪防。他长年出没于此,为了保命,练就了一身破阵解锁的技艺。破解常见的构造,如连环翻板,火弩射机之流,对他来讲如同游戏,而比方武侯八阵之类的上古阵法,他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阵眼地点。不知情的人定会觉得他有破解机巧的神通。只要他本身明白,此等功力,满是来自存亡一线时,激烈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