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严和尚固然输了,却也没暴露甚么仇恨惭愧的神情。反倒是哈哈一笑,屈身将降魔杵拿起来道:“岳师弟工夫又精进了,洒家好生恋慕!”他话说得直白,态度非常坦诚,毫无惺惺作假之态。
思及此,岳沉檀身形一拔,垂直入云,数枚菩提子从他指尖飞入,朝法严和尚厥阴、期门、鹤口、藏血、华盖五处大穴击去。法严和尚挥杵格挡,菩提子却像长了眼睛普通,独自绕过降魔杵的杵身,本来因扭转而减弱的守势却被降魔杵带起的罡风规复如初,乃至比来时更迅、更急。
法严和尚的掌风已掠过岳沉檀的头皮。故意善的,看到岳沉檀堕入绝境,已是闭上了眼睛,想来是不忍心看到他脑浆迸裂的惨状。
“脾气坏倒也无毛病救苦救难。”贾无欺仿佛当真想了想,然后道。
贾无欺被岳沉檀方才那手一震,再听裘万盏这么一说,心中的惴惴不安自是减轻了几分。
裘万盏仿佛晓得贰心中所想,出声道:“这金刚罩有两样妙处,一曰护,二曰弹。护可护得罩中人毫发无损,弹则可将罩外人所施功法尽数反弹。”
谁也不会想到,这园地会有一天,被人连石带地盘动开,乃至连坚毅难凿的山体,也豁出了一个不小的石坑。
他指尖的衰草,被一丝如有若无的真气卷挟着,朝法严和尚慢悠悠地飞去。这几根枯草飞得实在有些太慢,在空中一起一伏,懒懒惰散,没有一点兵器该有的杀气。就算一开端把重视力放在它们身上,但立即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比它们的吸引力多上十倍、百倍的事物转移了重视力。更何况,与它们相伴的,还是一粒粒杀气腾腾的菩提子。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内功修为之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望尘莫及。
在场世人见状,纷繁拊掌喝采道:“二位俱是一等一的妙手,本日能一睹少林高足的风采,实乃人生之一大幸事!”
“无用”二字还未出口,法严和尚面色剧变,浑身为之一震。只见他那刀枪不入金刚罩中,竟有几根枯草,软绵绵地飘了出去,恰好落在他的衣袖之上。一阵锋利的破空声响起,一颗浑圆饱满的菩提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跟着衰草,钻入金刚罩当中,堪堪击在法严手肘的曲池穴上。法严手臂一麻,那降魔杵从他手掌中脱落,“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贾无欺眉头一蹙:“莫非江湖中就没人能破了这金刚罩不成?”
听到他这话,裘万盏低笑一声:“没想到,岳少侠竟然是个有脾气的。”
法严和尚虽一击未成,却还是志对劲满,看到岳沉檀尚未脱手的菩提子,摆摆手道:“师弟,你这菩提子还来?!还是留着劲想想别的招数罢。”
贾无欺见岳沉檀始终与法严和尚保持着间隔,并未近身,暗自思考:“他为何迟迟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么顾虑不成?”
“不错。”有人快嘴接道,“法严法师的金刚硬气功实在短长!鄙人曾见过十三太保横练,当时已是啧啧称奇,现在看来,竟连法师金刚罩的三成都赶不上的。”
裘万盏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重重在贾无欺头上拍了几拍。
“哦?”裘万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佛教信众不都说我佛慈悲,救苦救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