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执意要去死门的几人终究消停了下来。贾无欺把地上的石子做阄,最后按抓阄的体例肯定了每人前去之门。
贾无欺看着面前这锦衣玉带之人,面上划过一丝哀痛的神情,但很快调剂了过来,快走几步,熟稔地笑了笑道:“师兄。”
“这时,如果有人说,能助你安然安康地活下去,只是需求你帮一点小忙。”辜一酩勾了勾唇角,带着一丝讽意笑道,“你会不会承诺?”
山谷深处,虫鸟皆无,只要一块巨石,孤伶伶地耸峙在中心。
贾无欺红着脸用力往岳沉檀怀里钻了钻,瓮声瓮气道:“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我观此阵,颇像昔日孔明所布之八阵图。”贾无欺道,“八阵图几次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日每时,窜改无端,可比十万精兵。”说着,他指了指远方的山头,“比方现在,开、休、生三吉门位于那处,可半个时候以后,那处便变成死、惊、伤三凶门。”
“昭雪之恩,自当相报。”梅独凛只淡淡说了八个字。
看到如许的成果,贾无欺不免心头一突。见他担忧的模样,岳沉檀莞尔道:“方才是谁说的凶门虽险但一击即破?”
酉时已过,贾无欺从惊门入山。惊门位于山之西侧,只要一条峻峭山路可行。山险岭恶,门路窄狭,越往山中行进,丛生的巷子越多,每条歧路上不知埋没了多少毒蛇恶蝎。贾无欺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忽地烟瘴大起,身边淙淙流水蓦地变色,泛着奇特诡丽的光。他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
“如何不说话了?这可不像你。”辜一酩转过身,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贾无欺脸上。
贾无欺闻言,非常感激道:“大恩不言谢,只是裘大哥喝酒就行了,那梅兄、洛兄、晏兄、索卢大人呢?”
“大家都觉得皇家后辈,必定锦衣玉食,繁华繁华尽享,可这龙生九子尚个个分歧,皇家后辈,又岂无三六九等之分?生母为宫婢的,出世之前,身份职位便已是排在末等,若恰逢出世时‘克’死了某位宠妃的孩子,”辜一酩轻笑一声,“那出世以后的遭受,可想而知。”
“年幼时便被赶到宫外的别苑去,长年无人过问,宫人主子,任谁都可踩上一脚。皇室血脉,听上去高高在上,贵不成言。可若真落到了被龙椅上那人悔恨嫌弃的境地,谁又不想乘机好好热诚虐待一番,以出口长年在这些天之宠儿面前忍气吞声的恶气?”
辜一酩没有立即答复,而是专注地看了他半晌,然后语带遗憾道:“还是被无欺发明了啊。”说着他话锋一转,“可无欺既然能发觉那人是我,又如何会发觉不出我偶然取你性命。”
“嘘――”岳沉檀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唇前,止住了他的话,“放心吧,如你所言,我会逢凶化吉的。”
本来黑夜当中,便不好辨认方向,这存亡之门又不断变更,想要破阵,便是难上加难。贾无欺在渡江之前,便已察看到了此阵的非常,他本来筹算和岳沉檀先从杜门而入,破掉阵眼,再一一攻破。此类阵法虽变幻无穷,但只要能找到位于每个门中的阵眼,击破以后此门便会停止变动,将阵法的窜改降落几分。杜门属于中平之门,并不算凶恶,贾无欺本来的体例,固然费事,但倒是最稳妥的体例。现在又多了几个帮手,这破阵的时候便也将大大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