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看着会盟结束,李恪的心中竟俄然生出了一种莫名而来的怀念,这类感受是昨夜还未曾有的。
武德九年,乙酉日,中午中午。
此次突厥南下,满载而归,突厥的贵族们已经见地到了关中的富庶,食髓知味的他们岂会不做念想。而此次会盟赔财物,遣质子,实为李世民之耻,大唐之辱,大唐君臣又岂能容忍,同仇敌忾之下,数年后北伐之事已成定局。
李恪再如何明晓粗心,忠君孝父,说破了天,也还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李世民点了点,招了招手,从众将当中走出一名二十来岁,剑眉虎目,身披山文甲的年青将领。
全部合盟前后统共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李世民便从便桥上退回了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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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这个数字,熟知唐史的李恪天然更是坚信不疑。
李恪身为即将北上的质子,亦是此次合盟的配角之一,李恪站在李世民的身后,听着耳边的盟约,看着台上各怀鬼胎的两人,脸上虽是一脸正色,内心却有涓滴不觉得然。
大唐以武立国,初年武臣无数,更兼申明显赫,但如此多的武臣,真正能称之为天下名帅的,却不过寥寥数人。除李靖和李绩外,便是苏定方了。
李恪贵为亲王,此番北上虽是为质,但身份在此,天然不会是孤身一人,遣典军统兵保护也是应有之意,可当他从李世民口入耳到苏定方三字时,神采还是稍稍一变。
李恪看到了大唐君臣脸上的屈辱,也看到了突厥贵族眼中的贪婪。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野心尚在,两国间的战乱便不会止息,现在的战役,只是为了今后更惨烈的战事埋下伏笔。
李世民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精美的匕首,交到了李恪的手中,道:“这把匕首,是为父昔年大破窦建德,自窦建德的身上取下,锋利非常,削铁如泥,为父深爱之,便一向留在身上。我儿此去突厥,为父便将它赠于了你。为父以此向你承诺,五载,最多五载,朕必护你返国,不叫你在突厥多受痛苦。”
而后于高宗朝大放异彩,南征北战,东平百济,南据吐蕃,西征碎叶,北伐突厥,纵横万余里,用兵之能深的其师李靖真传。
李世民先命其起家,而后对李恪道:“苏定方将军本籍河北,暮年曾在突厥待过,对突厥环境非常熟稔,此番他为你蜀王婚事府典军,随你一同北上,可护你安然无虞。”
不过两军合盟,对眼下的大唐来讲倒也不失为功德,起码保住了关中的元气,给了大唐疗摄生息的时候,不至于仓促应战。
李恪当即回道:“儿臣此去突厥,每日南望,便专等我大唐王师北定之日,再返国尽孝。”
“我儿此去突厥,委曲你了。”李世民在李恪的面前一贯感情内敛,不显于表,心中纵有波澜,嘴上也只是这般平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