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身为即将北上的质子,亦是此次合盟的配角之一,李恪站在李世民的身后,听着耳边的盟约,看着台上各怀鬼胎的两人,脸上虽是一脸正色,内心却有涓滴不觉得然。
合盟之事已定,剩下的天然就是实施大唐与突厥先前的商定了。
不过两军合盟,对眼下的大唐来讲倒也不失为功德,起码保住了关中的元气,给了大唐疗摄生息的时候,不至于仓促应战。
李恪看到了大唐君臣脸上的屈辱,也看到了突厥贵族眼中的贪婪。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野心尚在,两国间的战乱便不会止息,现在的战役,只是为了今后更惨烈的战事埋下伏笔。
李世民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精美的匕首,交到了李恪的手中,道:“这把匕首,是为父昔年大破窦建德,自窦建德的身上取下,锋利非常,削铁如泥,为父深爱之,便一向留在身上。我儿此去突厥,为父便将它赠于了你。为父以此向你承诺,五载,最多五载,朕必护你返国,不叫你在突厥多受痛苦。”
李恪贵为亲王,此番北上虽是为质,但身份在此,天然不会是孤身一人,遣典军统兵保护也是应有之意,可当他从李世民口入耳到苏定方三字时,神采还是稍稍一变。
李恪当即回道:“儿臣此去突厥,每日南望,便专等我大唐王师北定之日,再返国尽孝。”
长安城,李恪扭头望去,逼真地看了眼面前这座曾叫宿世的他深深为之沉迷的传奇都城,意味着中原史上的文明顶峰,最素净花朵。
而对于这个数字,熟知唐史的李恪天然更是坚信不疑。
所谓两国盟约,比小儿间的戏言恐怕坚毅不了几分,眼下看着虽是信誓旦旦,但从立下的那一刹时就必定了这个盟约如纸般脆弱。
如此人物,竟成了李恪的婚事府典军,李恪的内心天然不免颠簸。
这统统本就叫李恪恋恋不舍,更何况,长安城中还住着他的阿娘、阿弟,另有待他如子侄般的恩师,李恪的眼中透暴露一丝拜别该有的愁绪。
李恪再如何明晓粗心,忠君孝父,说破了天,也还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苏定方之平生可谓军功彪炳。
“末将拜见陛下,拜见蜀王。”年青将领走到李世民和李恪的身边,俯身拜道。
存眷公家号:书友大本营,存眷即送现金、点币!
“我儿此去突厥,委曲你了。”李世民在李恪的面前一贯感情内敛,不显于表,心中纵有波澜,嘴上也只是这般平平道。
李世民先命其起家,而后对李恪道:“苏定方将军本籍河北,暮年曾在突厥待过,对突厥环境非常熟稔,此番他为你蜀王婚事府典军,随你一同北上,可护你安然无虞。”
在李世民看来,一个孩童背井离乡,哪有真的就能做到存亡不畏的,李恪的行动刚巧透出了他最实在的心性。
“盖闻上古之治,表里同心,行动曲直,各得其所。是以海内和好,天下康平。今有大唐、突厥,结为盟邦,凡大唐、突厥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唐之与突厥,虽信由中。然分土裂境,宜有盟约。故唐皇李世民、突厥可汗颉利,立坛杀牲,昭告神明,再歃加书,副之天府,天高听下,群神群祀,莫不临之。”
大唐、突厥二十余万人马云集渭水两岸,隔水对峙,而在连通南北两岸的便桥之上,大唐天子李世民、突厥可汗颉利正会晤,斩白马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