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能夺恶阳岭,胜在奇袭,借助气候的保护打了突厥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若非如此,就算李靖三万精锐强攻,也难以攻陷五千人镇守的恶阳岭通途。
以是当唐军抢占恶阳岭的动静连夜传到定襄城后,定襄城中的颉利已经被惊地失魂。
在颉利的眼中,赵德言曾是他的功臣,暮年颉利初登汗位,民气不稳,反对之声四起的时候,是赵德言连出良策,助颉利收取突厥各部之权,效仿前隋,以铁血手腕替他集合麾下权势。颉利的汗位能坐到本日,此中离不开赵德言的功绩。
现在恶阳岭已经落到了李靖的手中,他又怎会粗心,给突厥人奇袭的机遇。
颉利这么说,天然就是同意了赵德言的话,赵德言闻言,当即回道:“守城罢了,八千人马足矣。”
恶阳岭被夺,定襄城朝不保夕,为了守住定襄城,重夺恶阳岭已是突厥军独一的路,再无其他挑选。
定襄城依阴山而建,定襄城的西南侧便是依着恶阳岭,以是得了恶阳岭,定襄城在李靖的面前便再无樊篱。
若守,待李靖率定襄军居高临下,自山上攻陷,而李绩和柴绍别离率通漠军与金河军自东西两侧包抄上来,定襄城便成了一座孤城,等候他们的只能是粮绝以后被尽数活捉。
突厥人若当真不顾统统地强攻恶阳岭,就算丧失惨痛地夺回了恶阳岭,那是突厥士卒死伤过半,就算夺回又有何意义?
可重夺恶阳岭又谈何轻易?
只不过李恪要喝采的却不是赵德言的忠义之心,而是赵德言炉火纯青的演技。
赵德言的眼神目光灼灼,脸上写满了断交,仿佛是几经思虑和挣扎以后才有的如此定夺,大有“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壮烈意味。
定襄城之以是值得恪守,靠的就是四周险要的山岭,而现在恶阳岭已经落到了李靖的手中,就算剩下的几处还在突厥手中,那也都偶然义了。
毕竟如果比及开春,大雪溶解,如果当时恶阳岭还在唐军的手中,李靖如果率雄师攻城,定襄城必破无疑。
留在定襄城意味着甚么,在坐的世人都很清楚。
毕竟李靖作为此次唐军北上的主帅,谁敢信赖他只带了三千人便敢长驱直入?
自打入了秋,两军交兵以来,颉利还从未听过半个好动静,到现在为止,传到他这边的都是作战得胜的动静,不止是定襄,通漠道那边的突厥军也是在李绩手中连吃败仗,节节后退,如果浑河那边再顶不住柴绍的压力,叫柴绍的金河军围了上来,那他颉利可就成了孤军了。
赵德言对颉利道:“可汗乃草原之主,一身所系乃突厥一国之安危,断不成轻陷危难当中。小人大胆,自请为将,愿为可汗驻守定襄,以谢恒安之罪,以报可汗之恩。”
定襄城紧邻恶阳岭,居其北侧,两地相距不过上山下山的间隔罢了。
颉利道:“李靖此人,用兵慎重,他作为全军主帅毫不会轻行险招,他既然亲身攻上了恶阳岭,恐怕唐军的主力也已经倾巢而出了,想要重夺恶阳岭又谈何轻易。”
所谓令媛之子不坐垂堂,在颉利看来,李靖身为全军主帅,若非雄师在侧,毫不会切身犯险,现在如果有突厥细作奉告颉利,李靖此次乃是倾举国之兵前来,他也不会感觉奇特。
现在的定襄城,独一的代价便是为颉利争夺充足多的时候,为颉利挡住恶阳岭上的李靖雄师,好叫颉利有充足的时候和空间撤兵到阴山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