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李靖作为此次唐军北上的主帅,谁敢信赖他只带了三千人便敢长驱直入?
自打入了秋,两军交兵以来,颉利还从未听过半个好动静,到现在为止,传到他这边的都是作战得胜的动静,不止是定襄,通漠道那边的突厥军也是在李绩手中连吃败仗,节节后退,如果浑河那边再顶不住柴绍的压力,叫柴绍的金河军围了上来,那他颉利可就成了孤军了。
定襄城依阴山而建,定襄城的西南侧便是依着恶阳岭,以是得了恶阳岭,定襄城在李靖的面前便再无樊篱。
颉利麾下大将雅尔金上前道:“请可汗予我两万人马,我亲身带军强攻恶阳岭,三日内一决计回。”
可重夺恶阳岭又谈何轻易?
恶阳岭被夺,定襄城朝不保夕,为了守住定襄城,重夺恶阳岭已是突厥军独一的路,再无其他挑选。
只不过李恪要喝采的却不是赵德言的忠义之心,而是赵德言炉火纯青的演技。
我为刀俎,报酬鱼肉,现在这句话是对李靖而言,对于颉利,天然就反了过来。
之前在恒安,赵德言的事情虽做的差了,颉利思疑的也只是赵德言对此事的做法精确与否,却也从未思疑过赵德言的忠心,本日赵德言又这么说,颉利对赵德言反倒生出了一丝惭愧。
赵德言神情壮烈,大有捐躯报国之像,当真是像极了八百年前效节死国的楚国项燕。
定襄城之以是值得恪守,靠的就是四周险要的山岭,而现在恶阳岭已经落到了李靖的手中,就算剩下的几处还在突厥手中,那也都偶然义了。
颉利盯着赵德言看了半晌,才问道:“先生需求多少人马?”
仗已经打到了这个时候,突厥已然得胜,待到唐军攻占定襄,打通了前去阴山的通道,来年开春便是唐军大肆北伐的时候。
李靖能夺恶阳岭,胜在奇袭,借助气候的保护打了突厥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若非如此,就算李靖三万精锐强攻,也难以攻陷五千人镇守的恶阳岭通途。
颉利这么说,天然就是同意了赵德言的话,赵德言闻言,当即回道:“守城罢了,八千人马足矣。”
对于突厥人而言,现在的定襄城已经无险可守,只要李靖情愿,他能够随时下山攻城。
颉利道:“李靖此人,用兵慎重,他作为全军主帅毫不会轻行险招,他既然亲身攻上了恶阳岭,恐怕唐军的主力也已经倾巢而出了,想要重夺恶阳岭又谈何轻易。”
现在,颉利存眷的重点已经不再是如何夺回恶阳岭了,而是这已经摇摇欲坠的定襄城还该不该持续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