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取官道东行,一起之上无数百姓立足围观,有站着远看的,另有跟着步队一起跟看的,更有甚者,另有很多百姓伏地膜拜,口中高呼天子和文汤天子名号,口称万岁的。
李恪道:“传骆宾王来见朕,此事朕要亲身过问。”
后有先皇东征,以少胜多大破王世充,而后又治洛阳三载,多行仁政,洛阳百姓多有受先皇恩德者,故而铭记至今,方才高呼先皇万岁者多为年长老者,恐怕就是三十年前的洛阳百姓了。”
岑文本道:“大唐立国之初,洛阳为背叛王世充所据,王世充狼子野心,亦穷兵黩武,洛阳百姓多受其害。
步队的最前,李恪缓缓地策马而行,看着官道两旁伏地叩拜的百姓,仿佛春季里歉收前的麦田,一阵大风吹来,麦穗齐齐地低下沉甸甸的脑袋,非常壮观。
岑文本身为帝师,惜才举才本就是在道理当中,他这么做李恪不奇特,但李恪奇特的是骆宾王究竟获咎了谁,竟然叫岑文本都如此谨慎。
岑文本回道:“现在齐州,如果陛下想见,随时能够传见。”
岑文本是李恪以下的当朝首官,岑文本想保骆宾王,本来该当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但看岑文本的模样却非常谨慎,这就叫李恪觉着惊奇了。
骆宾王的文章固然华丽,但算不得有多可贵,特别是在帝师岑文本的面前,就更加不会显得过分凸起了,岑文本伶仃为李恪献上此文,多数不是为了献文,而是为了献人。
岑文本回道:“马周和骆宾王虽同起于微末,出身豪门,但马周有陛下慧眼了解,擢拔于贩子,便能以寄人篱下之身在短短十余载间各位宰相,名传天下,而骆宾王虽一身才调傍身,却磨难多磨,眼下也快丢了性命。”
岑文本道:“恰是此人,方才陛下所说的是骆宾王孩提所著的《咏鹅》一诗,倒也曾名传一地,但想不到竟连陛下也晓得此人。”
“想不到父皇已驾鹤七载,在洛阳官方竟另有如此高的声望。”李恪看着官道两旁的百姓,对岑文本道。
李恪闻言,笑着缓缓点了点头,明显也是劈面前的场景非常对劲。
李恪一听到骆宾王这个名字,不由就笑了出来,李恪对岑文本问道:“但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骆宾王?”
岑文本看着李恪面带笑意,俄然想起了一事,从袖中取出了一轴卷纸,对李恪道:“陛下封禅泰山乃是国中乱世,举国欢娱,昨日臣偶得一篇文章,是为陛下封禅泰山而做,觉着遣词用句极好,堪为佳作,本日便转手便给陛下。”
李恪扬了扬手中的纸轴,笑道:“岑师这不是在给朕献文,这是在向朕讨情吧。”
方才百姓们口中高呼的名号李恪听的清楚,既有高呼陛下万岁的,也有高呼文汤天子万岁的,乃至高呼文汤天子的能够还要多上一些。
岑文本奉上手中的卷轴,道:“此乃婺州人骆宾王所著之《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请陛下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