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宰相,尚书左仆射马周名周,字宾王,而骆宾王名宾王,字观光,确切相差不大,马周是李恪的亲信臣子,李恪这么解释倒也说得畴昔。
李恪一听到骆宾王这个名字,不由就笑了出来,李恪对岑文本问道:“但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骆宾王?”
步队的最前,李恪缓缓地策马而行,看着官道两旁伏地叩拜的百姓,仿佛春季里歉收前的麦田,一阵大风吹来,麦穗齐齐地低下沉甸甸的脑袋,非常壮观。
岑文本奉上手中的卷轴,道:“此乃婺州人骆宾王所著之《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请陛下御览。”
李恪不解地问道:“岑师是宰辅之首,要想救骆宾王,该当不难吧,这朝堂之上莫非另有叫岑师都犯难,要搬朕出来的人吗?”
李恪道:“传骆宾王来见朕,此事朕要亲身过问。”
李恪多么聪明,一听岑文本的话,李恪就回过了味来,缓缓伸开了手中的纸轴,看了起来,口中轻声念叨:“臣闻元天列象,紫宫通北极之尊;大帝凝图,宏猷畅东巡之礼...倘允微诚,许陪大礼,则梦琼馀息,玩仙闾以相欢;就木残魂,游岱宗而载跃。”
岑文本没想到李恪竟然会晓得骆宾王其人,但他一听李恪这么一问,心中就觉着本日的事情多数能成了。
岑文本道:“大唐立国之初,洛阳为背叛王世充所据,王世充狼子野心,亦穷兵黩武,洛阳百姓多受其害。
岑文本顺着李恪的话道:“陛下说的是,只不过这马宾王和骆宾王虽只一字之差,只姓氏多了个‘各’字,便就是大家各命,天壤之别了。”
岑文本是当朝帝师,博考经史,才冠当时,历数大唐朝野高低,能入岑文本之眼的人应当未几才是,可听岑文本之言却对此人非常推许,李恪也不免觉着惊奇。
李恪扬了扬手中的纸轴,笑道:“岑师这不是在给朕献文,这是在向朕讨情吧。”
岑文本回道:“马周和骆宾王虽同起于微末,出身豪门,但马周有陛下慧眼了解,擢拔于贩子,便能以寄人篱下之身在短短十余载间各位宰相,名传天下,而骆宾王虽一身才调傍身,却磨难多磨,眼下也快丢了性命。”
现在的万岁之说还不是帝王独占,常见于官方道贺,但只看着气象,也足可见百姓之热忱,足可见李世民在洛阳一代的声望了。
岑文本身为帝师,惜才举才本就是在道理当中,他这么做李恪不奇特,但李恪奇特的是骆宾王究竟获咎了谁,竟然叫岑文本都如此谨慎。
李恪驻跸于洛阳,待到谷旦将至,遂自洛阳东往,随李恪一起往东的除了满朝文武外,另有并突厥、于阗、波斯、天竺国等百余国国君和使节,一起之上浩浩大荡,数万人之多。
骆宾王的文章固然华丽,但算不得有多可贵,特别是在帝师岑文本的面前,就更加不会显得过分凸起了,岑文本伶仃为李恪献上此文,多数不是为了献文,而是为了献人。
如果骆宾王开罪的是朝臣,只要岑文本出面,绝大部分环境下还是能够补救好的。但高阳公主分歧,高阳公主是李恪远亲胞妹,是李恪最心疼的小妹,几近是捧在手心的,岑文本天然不便出面。
方才百姓们口中高呼的名号李恪听的清楚,既有高呼陛下万岁的,也有高呼文汤天子万岁的,乃至高呼文汤天子的能够还要多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