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眉头轻锁,口中吐出了六个字:“汉中郡王李恪?”
李恪摆布无事,倒是不急,悠哉地掀起车帘,往车外望了去。只见朱雀大街之上竟已充满了金吾卫的将士,对来往人等一一查对,非常严格。
车外驾车的车夫回道:“禀娘娘,是金吾卫受命在巡查街道,娘娘稍待,小人已经着人奉告娘娘身份,勒令放行了。”
李恪看着马车外的气象,在心中缓缓叹了一句:“大唐的天,终究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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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内,袁天罡与岑文本还在说着李恪日前遇刺之事,观外李恪已经随杨妃登上马车回宫了。
“你前日说的异变莫非便是指的汉中郡王?”岑文本伢然问道。
袁天罡点了点头回道:“岑兄可还记得五日前的玄武门行刺案?”
李恪祖父乃唐建国天子李渊,外祖父乃隋末帝杨广,身份高贵,天然不必赘言。可岑文本听着袁天罡的话,却觉出了一丝奇特。
岑文本乃荆州别驾,此番便是奉荆州多数督李孝恭之命一同进京,也是宦海中人,宫中产生的行刺案震惊朝野,他岂会不知。
杨妃闻言,低头看着李恪道:“娘倒也懂些棋道,来日如果得暇,你也可陪娘对弈两局。”
岑文本听着袁天罡的意义,明显是已经猜出李恪的身份,岑文本猎奇地问道:“袁道兄莫非晓得这少年是谁?”
袁天罡看着岑文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这少年可不是平常世家后辈,来头可大的很。”
李恪走后,羽士又坐回了小亭中的石凳上,低头看向了棋盘。
“好呀,那恪儿便方法教阿娘多多见教了。”李恪说着,渐渐地站起了身子,竟学着那些墨客的模样朝着杨妃唱了个诺。
岑文本问道:“昔年今上自太原起兵,初占关中时曾邀你为几位皇子相面,你只顾推委,不发一言,本日怎地对汉中郡王不吝嘉奖?”
文士笑道:“雕虫小技,难登风雅之堂,比不得袁道兄鉴风断星之术。”
公然,杨妃的担忧并非全无事理,李恪方才坐定,马车便俄然停了下来,如果李恪站着,恐怕还真得摔上一跤。
太微星与紫薇星同为三垣之一,紫薇星主帝命,而太微星却主储君,所谓太微易主,天然就是储君更迭的前兆。
这年近半百的羽士恰是玄都观观主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而与袁天罡下棋的中年文士名为岑文本,官拜荆州别驾、行台考功郎中,乃是袁天罡的老友,此番便是受袁天罡之邀,在玄都观小住。
袁天罡道:“不错,两月前玄武门兵变,太子身故尚无此等气象,可汉中郡王遇刺偏却就呈现了,如此玄机,绝非偶合。”
这辆马车乃是东宫的马车,金吾卫巡查,天然不敢查到李恪的身上。
李恪决计耍宝,本就是担忧杨妃自道馆出来表情沉闷,故而特地逗了个乐子,讨杨妃一笑。
岑文本一边听着,脸上的神采更加地凝重,问道:“天象异变,除了你,恐怕太史局那边也有发觉吧。”
袁天罡道:“六日前汉中郡王于宫中遇刺,昏倒数日不醒,太子侧妃杨氏曾往观中求愿,本日便是还愿来了。汉中郡王身怀隋唐两朝皇室血脉,李杨两氏以后,这般高贵,岂是平常世家后辈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