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年幼,杨妃倒还不知他竟善围棋,不过她听了瓶儿的话还是将李恪揽入身侧,柔声问道:“哦?虎头何时学的围棋之术,娘倒还不知。”
这年近半百的羽士恰是玄都观观主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而与袁天罡下棋的中年文士名为岑文本,官拜荆州别驾、行台考功郎中,乃是袁天罡的老友,此番便是受袁天罡之邀,在玄都观小住。
岑文本听着袁天罡的意义,明显是已经猜出李恪的身份,岑文本猎奇地问道:“袁道兄莫非晓得这少年是谁?”
李恪摆布无事,倒是不急,悠哉地掀起车帘,往车外望了去。只见朱雀大街之上竟已充满了金吾卫的将士,对来往人等一一查对,非常严格。
岑文本食指悄悄叩击着棋盘,对袁天罡道:“这少年小小年纪,棋力和眼力倒是不弱,并且文思敏捷,举止风雅,李、杨、韦、杜,也不知是关中哪家门阀的英才。”
袁天罡看着岑文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这少年可不是平常世家后辈,来头可大的很。”
袁天罡站起家子,轻缕着颌下短须,自傲道:“迩来乃多事之秋,朝堂之上更是风云突变,皇位更迭,如此晦涩的天像,除了师尊与我,天下绝无第三人能够测算,太史局那帮尸位素餐之辈又如何看得出。若非你我乃是至好,又有你寿数息息相干,我也毫不会透露半字。”
杨妃闻言,低头看着李恪道:“娘倒也懂些棋道,来日如果得暇,你也可陪娘对弈两局。”
岑文本问道:“昔年今上自太原起兵,初占关中时曾邀你为几位皇子相面,你只顾推委,不发一言,本日怎地对汉中郡王不吝嘉奖?”
岑文本看着袁天罡笃定的模样,俄然想起了甚么,因而问道:“十三年前,你曾为我相面,直言我骨重不称,宦途虽能顺利,但却难以久寿。可本日再见,你又言我受朱紫恩泽,命格已变,或可得儿孙绕膝之乐,莫非就是因为此事?”
袁天罡笑道:“当初我若照实相禀,本日我还能在此处与岑兄奕棋吗?恐怕早该身首异处了吧。”
岑文本眉头轻锁,口中吐出了六个字:“汉中郡王李恪?”
杨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恪在身边坐了下来。
杨妃见爱子如此,公然也笑了出来:“看你这模样,莫不是也要学那些个秀才,考那进士功名?你快些坐下吧,免路途颠簸,再给摔了。”
“好呀,那恪儿便方法教阿娘多多见教了。”李恪说着,渐渐地站起了身子,竟学着那些墨客的模样朝着杨妃唱了个诺。
李恪走后,羽士又坐回了小亭中的石凳上,低头看向了棋盘。
岑文本一边听着,脸上的神采更加地凝重,问道:“天象异变,除了你,恐怕太史局那边也有发觉吧。”
李恪靠着杨妃坐在一旁,挠了挠头回道:“儿只是在弘文馆跟着几位先生学过一段时候,那能称得上了得二字。儿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如果本身了局奕棋,恐怕还不如那位道长呢。”
本来羽士被这文士的虚棋所吸引,将本身的棋子尽数补在了边角,在得了李恪的提点后,当他再看向棋盘,公然,正如李恪所言,白子的围中已经被黑子洞穿,自天元往百位一片,白子已被黑子所围,屠龙之势不过在数子之间,白子果然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