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自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希冀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来倒好!”
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
阎婆把手一拦,说道:“押司来到这里,终不成不入去了?”
宋江自深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时,我随后也走了。”
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
那婆子昏撒了,只得罢休。
婆惜道:“你在那边托付与我手里,却来问我讨?”
宋江进到内里凳子上坐了。
宋江狼命只一,倒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
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手只紧紧地抱在胸前。
阎婆道:“端的忙些个,明日准来。”
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忘了鸾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
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关键臊,我便来也。”
王公道:“押司必定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
宋江慌慌吃紧奔回阎婆家里来。
宋江道:“这个无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消忧心。我很有家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了,欢愉半世。”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阿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两个厮跟着,来到门前,宋江立住了脚。
那边掩得住。
阎婆道:“押司便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不到得便惩罚你。这回错过,后次难逢。押司只得和老身去走一遭,到家里自有奉告。”
就橘子眼里张时,堂前琉璃灯却敞亮,照见是宋江,那婆娘复翻身转又上楼去,依前倒在床上。
宋江在楼上自肚里深思说:“这婆后代儿和张三两个有事,我内心半信不信;眼里未曾见实在。何况夜深了,我只得权睡一睡,且看这婆娘怎地,--彻夜和我情分如何。”
宋江是个快性的人,吃那婆子缠不过,便道:“你放了手,我去便了。”
那婆娘听得是宋江了,仓猝把鸾带,刀子,招文袋,一发卷做一块藏在被里;扭过身,靠了床里壁。
只见那婆子又上楼来讲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儿早睡。”
那婆子约莫到县前左边,把宋江一把扭住,发喊叫道:“有杀人贼在这里!”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赶紧掩开口,道:“不要叫!”
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鸾带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么闹?”
床上问道:“是谁?”
宋江道:“公然未曾有这金子。”
吃那婆子拦住,道:“押司!不要使这科分!这唐牛儿捻泛过来!你这精贼也瞒老娘!恰是“鲁般手里调大斧!”这迟早知县自回衙去和夫人吃酒取药,有甚么事件得发作?你这般道儿好瞒魍魉!老娘手里说不畴昔!”
这婆子乘着酒兴,叉开五指,去那唐牛儿脸上只一掌,直颠出廉子外去。
恰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披麻救水,惹焰烧身。
--想起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