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问道:“贵庄在那边?”
长老道:“智深你前番一次酣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酣醉,打碎了金刚,摊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你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削发,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造作,甚是不好。看你赵施主面皮,与你这封书,投一个去处安身。我这里决然安你不得了。我夜来看你,赠汝四句偈言,毕生受用。”智深道:“师父,教弟子那边去安身立命?愿听俺师四句偈言。”
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长老领智深方丈歇了一夜。
上首的那和尚把两支袖子死掩了脸。
鲁达道:“员外错爱酒家,如何酬谢!”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z9陧a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看看来到庙门下,两个门子远远地瞥见,拿着竹篦,来到庙门下拦住鲁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烂醉了上山来?你须不瞎,也见库局里贴着晓示∶凡是和尚破戒吃酒,决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如门子放纵醉的和尚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饶你几下竹篦!”
鲁达道:“不须生受,酒家便要去。”
都寺引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背后选佛场坐地。
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连续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气候暴暖,是仲春间时令,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庙门外登时,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铛铛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鲁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来旧性未改,睁起双眼,骂道:“直娘贼!你两个要打酒家,俺便和你厮打!”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
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z??a何足挂齿!”
斋罢,监寺打了单帐。
那男人道:“和尚,你端的也作是耍?”
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
智深道:“胡乱卖些与酒家吃,俺须不说是你家便了。”
真长老指着鲁智深,说出这几句言语,去这个去处,有分教;此人笑挥禅仗,战天下豪杰豪杰;怒掣刀,砍世上孝子谗臣。
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
凡是喝酒,不成尽倍。
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
娅将银酒烫上酒来。
智深不肯解缆。
智深道:“酒家的银子有在这里!”
农户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
金老道:“仇人在上;自从得仇人救了老夫,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仇人在彼援救,是以不上东京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夫父女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夫女做媒,交友其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於仇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阿谁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尝说道:“怎地仇人相会一面,也好。”
智深吐了一回,爬上禅床,解下条,把直裰,带子,都剥剥扯断了,脱下那脚狗腿来。
将及天晚,只听得楼下打将起来。
门子见势头不好,一个飞也似入来报监寺,一个虚拖竹篦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