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诏道:“师父稳便。小人赶趁些糊口,不及相陪。”智深离了铁匠人家,行不到三二十步,见一个酒望子挑出在房檐上。
风吹起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盗窃,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言。”
智深道:“端的不卖?”
智深抢入阶来,一拳,一脚,翻开亮鬲。
吓得农户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他却向那五台山上去了。
监寺,都寺,不与长老说知,叫起一班职事和尚,点起老郎,火工道人,直厅,轿夫,约有一二百人,都执杖叉棍棒,尽使手巾盘头,一齐打入僧堂来。
鲁达自此以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
长老一面叫职事和尚留住众禅客,再回僧堂,自去坐禅,打伤了和尚,自去将息。
鲁提辖道:“白叟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
长老又赐僧衣,法衣,教智深穿了。
寺内智长老得知,引着首坐,酒保,出庙门外来驱逐。
农户到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
长老道:“智深你前番一次酣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酣醉,打碎了金刚,摊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你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削发,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造作,甚是不好。看你赵施主面皮,与你这封书,投一个去处安身。我这里决然安你不得了。我夜来看你,赠汝四句偈言,毕生受用。”智深道:“师父,教弟子那边去安身立命?愿听俺师四句偈言。”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肩舆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只说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来。
鲁提辖便和金老行。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施主之面,厥后必改。”
农户道:“再要多少?”
长老得了回书,便叫酒保取领皂巾直裰,一双僧鞋,十两白银,房中唤过智深。
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
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灵光一点,代价令媛;佛法泛博,赐名智深。”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暴露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
门子张见,道:“苦也!”
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
当时赵员外相辞了长老,再别了世人上轿,引了庄客,托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
赵员外看了来书,好生不然,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子,赵某随即备价来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
智深瞥见,大吼了一声,却似嘴边起个轰隆,大踏步抢入来。
智深见世人退散,撇了桌脚,叫道:“长老与酒家做主!”
门子见势头不好,一个飞也似入来报监寺,一个虚拖竹篦拦他。
世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次后见他行得凶了,仓猝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鬲关了。
智深固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撇了棒,向前来打个问讯,指着廊下,对长老道:“智深吃了两碗酒,又未曾挑逗他们,他世人又惹人来打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