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说道:“仇人听禀,前日老夫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朝夕一柱香,父女两个兀自拜哩;本日仇人切身到此,如何不拜!”
长老道:“何故又将礼品来?寺中多有相渎施主处。”
员外道:“今后得意酬谢。”
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
那官人扑翻身便拜,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义士提辖回礼。”
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连续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气候暴暖,是仲春间时令,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庙门外登时,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铛铛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只说z琐|智深双手把庙门极力一推,扑地颠将入来,吃了一交;爬将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
赵员外起家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簿都已有了,到今未曾剃得。今旦这个表弟姓鲁,是关内汉出身;因见尘凡艰苦,甘心弃俗削发。望长老收录,大慈大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一应所用,弟子自当筹办。万望长老成全,幸甚!”
那男人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糊口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惩罚,追了本钱,赶出屋去。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敢卖与你吃?”
看看来到庙门下,两个门子远远地瞥见,拿着竹篦,来到庙门下拦住鲁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烂醉了上山来?你须不瞎,也见库局里贴着晓示∶凡是和尚破戒吃酒,决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如门子放纵醉的和尚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饶你几下竹篦!”
金老便道:“仇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你便去!”
未几时,早到庄前上马。
农户到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
未及晌午,马已到来,员外便请鲁提辖上马,叫庄客担了行李。
撅了两条桌脚,从堂里打将出来。
农户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边来?”智深道:“俺是行脚和尚,游方到此颠末,要卖碗酒吃。”
长老领智深方丈歇了一夜。
那老儿抢下楼去,直叫那骑马的官人身边说了几句言语。
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拍门,却拿着拳头吓酒家!俺须不怕你!”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肩舆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两个门子去报长老。
高低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
鲁达便去下首坐禅椅上。
真长老指着鲁智深,说出这几句言语,去这个去处,有分教;此人笑挥禅仗,战天下豪杰豪杰;怒掣刀,砍世上孝子谗臣。
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灵光一点,代价令媛;佛法泛博,赐名智深。”
智深道:“酒家要打条禅杖,一口戒刀。不知有上等好么?”
鲁达道:“本来如此,怪员外不得。”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z9陧a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智深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脚狗腿,把来揣在怀里;临出门,又道:“多的银子,明日又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