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现在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结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繇,将我拿了;却未曾做贼!”
雷横见刘唐赶上来,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来迎。
刘唐道:“秀才!你不免得!这个不是我阿舅甘心与他,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若不还我,誓不归去!”
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
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
晁盖喝道:“小三你如何不迳来见我,却去村中做贼?”
晁盖却同那汉到后轩下,取几件衣裳,与他换了,取顶头巾与他戴了,便问那汉姓甚名谁,那边人。
雷横相别了,引着兵士自去。
晁盖道:“如果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
刘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
晁盖道:“都头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干,千万来走一遭。”
晁盖道:“此人江湖上豪杰,好刘,名唐,是东潞州人氏。是以有一套繁华,特来投奔我,夜来他醉卧在灵官庙里,却被雷横捉了,拿到我庄上。我因认他做外甥,方得脱身。他说∶“有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拉拢十万贯金珠宝贝奉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迟早从这里颠末,此等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他来的意正应我一梦。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细姨,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本家,安得倒霉?今早正要求请传授商讨此一件事如何。”
那汉叫道:“阿舅!我未曾做贼!”
且说刘唐在房里深思道:“找着甚来繇忧?这遭?多亏晁盖完成,摆脱了这件事。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地要陷我做贼,把我吊这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归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此计大妙!”刘唐便出房门,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朴刀,便出庄门,大踏步投南赶来;此时天气已明,却早见雷横引着兵士,渐渐地即将去。
晁盖迳邀进后堂深处,分宾而坐。
晁盖道:“先生既有亲信豪杰,能够便去请来,成绩这件事。”
雷横道:“小人也知那厮胡为,不与他普通见地。又劳保正远出。”
刘唐回身看时,只见晁盖被着衣裳,前襟摊开,从通衢上赶来,大喝道:“牲口!不得无礼!”
两个又要撕并。
晁盖道:“却罢也送到庄门口。”
刘唐道:“你那诈害百姓的腌泼才!怎敢骂我!”
恰是∶批示说地谈天口,来做翻江搅海人。
便叫庄客内里点起灯烛,请都头内里酌杯。
刘唐道:“他不还我银子,直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便罢!”
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吴用又劝:“你两个斗了半日,又没胜负,尽管斗到几时是了?”
刘唐光着眼看吴用道:“不干你秀才事!”
那汉道:“我便是。阿舅救我!”
道别自去,不在话下。
那主管陪侍着雷棋吃酒。
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牲口!你却不迳来见我,且在路上妄图这口黄汤!我家中没得与你吃?屈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