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道:“壮哉!且再计算,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苦,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待我从长商讨,来日说话。”
且说刘唐在房里深思道:“找着甚来繇忧?这遭?多亏晁盖完成,摆脱了这件事。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地要陷我做贼,把我吊这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归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此计大妙!”刘唐便出房门,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朴刀,便出庄门,大踏步投南赶来;此时天气已明,却早见雷横引着兵士,渐渐地即将去。
毕竟智多星吴用说出甚么人来,且听下回分化。
刘唐道:“我须不是贼,你却把我吊了一夜!又骗了我阿舅十两银子!是会的,将来还我,佛眼相看!你若不还我,叫你目前流血!”
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一行世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晁盖说道:“其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少坐。”
晁盖道:“本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安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度日,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发卖,向后再未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是以影影记得。”
庄客道:“在门房里关着。”
吴用便道:“兄长这一梦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来?――”深思了半晌,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说道:“有了!有了!”
晁盖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教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便脱四五岁离了这里,今只来寻阿舅。是以不认得。”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
众兵士上,前把条索子绑了,捉离灵官殿来。
两个就通衢上撕并了五十馀合,不分胜负。
晁盖道:“莫非要应梦中星数?”
吴用便道:“大汉休执迷。你的母舅与我至好,又和这都头亦过得好。他便送些情面与这都头,你却来讨了,也须坏了你母舅面皮且看小生面,我自与你母舅说。”
晁盖道:“这里都是我亲信人,但说无妨。”
晁盖又取些银两赏了众兵士,再送出庄门外。
刘唐回身看时,只见晁盖被着衣裳,前襟摊开,从通衢上赶来,大喝道:“牲口!不得无礼!”
跳出圈子外来,立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上面丝鞋净袜,生得端倪清秀,面白须长。
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辞职,好去县中画卯。”
晁盖道:“如果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
刘唐道:“你委曲人做贼,诈了银子,如何不还?”
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他日登门陪话。”
晁盖却同那汉到后轩下,取几件衣裳,与他换了,取顶头巾与他戴了,便问那汉姓甚名谁,那边人。
雷横道:“不是你的银子!不还!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