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谁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仇人,休要狐疑。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挪工夫来望仇人。”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厥后分歧偷了店东人家财帛,被抓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财帛,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川资,于路投奔人,不想本日却在这里撞见。
老婆道:“如何的不难堪?”
李小二急去内里换汤时,瞥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候,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小我来得不难堪!”
李小二仓猝道:“仇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仇人,有些要紧说话。”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仇人布施,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旅店东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别扭,仆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半子。现在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伉俪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旅店,因讨钱过来遇见仇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内里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是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内里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管,你可即便交割。”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肇事谗谄,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现在叫我看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本日在此见你。”
恰是严夏季气,浓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繁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道:“你不免得。林教头是本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恰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扳连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睬,”老婆道:“说得是。”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老婆出来拜了仇人。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伉俪两个。”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小我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需求问。”
李小二赶紧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小二单独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店小二道:“只要防备他便了;岂不闻前人云‘用饭防噎,走路防跌?’”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李小二伉俪两个捏着两把汗。当晚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