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拜了两拜,起家让洪教头坐。
两个公人相谢了。三人取路投沧州来。将及午牌时候,己到沧州城里。打发那挑行李的归去,迳到州衙里下了公文,当厅引林冲拜见了州官。大尹当下收了林冲,押了回文,一面帖下判送牢城营内来。
柴进送出庄门道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令人送冬衣来与教头。”
柴进看了,心中好不称心。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化。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领?”
洪教头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常常流配甲士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头‘来投庄上诱得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当真!“
林冲想道:“柴大官民气里只要我赢他。”也横着棒,使个流派,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
林冲听了,看着洪教头便拜。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喊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
洪教头见他却才棒法怯了,肚里平欺他,便提起棒,却待要使。
林冲看他脚步己乱了,把棒从地下一跳。
林冲道:“多谢指谢。”
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便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刺刺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纹,一世也不起家!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服从!”
话不絮烦。时遇寒冬将近,忽一日,林冲己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林冲转头过来看时,看了那人,有分教林冲:火烟堆里,争些就义馀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性命。
林冲道:“多谢看顾。”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发全面,开了项上枷更好。”
便使棒盖将入来。林冲望后一退。洪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
本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豪杰,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本是高太尉谗谄配他到此,又无非常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必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林冲见问,向前承诺道:“小人便是。”
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柴进心中只要林冲把出本领来,用心将银子丢在地下。
林冲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
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
洪教头怪这柴进说“休小觑他”,便跳起家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世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非常好了。”
柴进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
林冲听了,并不作声。(短长)
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
差拨道:“林教头,我非常全面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力量的活动,迟早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直做到晚,尚不饶他;另有一等无情面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