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见了便谏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盗窟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能够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保举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山上有恩,今后得知不纳此人,须欠都雅。这位又是有本领的人,他必定来着力量。”
不是这小我来斗林冲,有分教:梁山泊内,添几个弄风白额大虫;水浒寨中,辏几支跳涧金晴猛兽。
林冲再不敢承诺,心内本身不乐;来到房中讨些饭吃了,歇了一夜;次日,朝晨起来,和小喽啰吃了早餐,拿了衮刀又下山来。
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豪杰,恰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凡是豪杰们入伙,必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小我,将头献纳,他便无狐疑,这个便叫之‘投名状’。”
林冲看时,叫声“忸捏!”
小喽啰道:“哥哥且宽解;明日另有一日限,我和哥哥去东山路上等待。”
小校用手指道:“好了!兀的不是一小我来?”
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便下山去等。只怕没人过。”
过了一夜,次日,天明起来,乞食食吃了,把那包撇在房中,跨了腰刀,提了衮刀,又和小喽啰下山过渡投东山路上来。
林冲道:“我本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
林冲闷闷不已,和小喽啰再过渡来,回到盗窟中。
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啰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时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
朱贵、林冲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外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谗谄,剌配沧州。那边又被火烧了雄师草料场。争奈杀死三人,逃脱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是以特写书来,保举入伙。”
林冲答道:“本日并无一个过往,以此未曾获得。”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极刑,是以来投入伙,何故相疑?”
林冲怀中取书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来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一面叫小喽啰取酒来,把了三巡,动问:“柴大官人克日无恙?”
王伦道:“兄弟们不知。他在沧洲虽是犯了迷天大罪,本日上山,却不知亲信。倘或来看真假,如之何如?”
次日夙起来,吃些茶饭,带了腰刀,提了衮刀,叫一个小喽啰带路下山;把船度畴昔,在僻静巷子上等待客人过往。从朝至暮,等了一日,并无一个孤傲客人颠末。
杜迁道:“盗窟中那争他一个。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晓得时见怪。见的我们忘恩背义;日前多曾亏了他,本日荐小我来,便恁推却,发付他去!”
林冲见他来失势猛,也使步迎他。
王伦道:“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
毕竟来与林冲斗的恰是甚人,且听下回分化。
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
王伦问道:“投名状安在?”
二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旁摆着步队灯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林冲瞥见四周高山,三关雄浑,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高山,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辩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