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郭演武以后,梁中书非常珍惜杨志,迟早与他并不相离,月中又有一分请受,自垂垂地有人来结识他。那索超见了杨志手腕高强,心中也自钦伏。
不说朱仝惹人出西门,自去巡捕。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兵士出东门绕村梭巡,各处里走了一遭,返来到东溪村山上,世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内里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
当日家宴,午牌至二更方散。自此不在话下。
毕竟雷横拿住那汉投解甚处来,且听下回分化。
且把这闲话丢过,只说正话。
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闪出正牌军索超,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火在手,果是豪杰!但是∶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脑袋斗厥后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监那匹惯战能征乌黑马。
却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当日升厅公座,摆布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喊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
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力,感激不尽!”
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兵士一齐向前,把那男人一条索绑子,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不是投阿谁去处,有分教:东溪村里,聚三四筹豪杰豪杰;郓城县中,寻十万贯金珠宝贝。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髯毛;为他体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厥后开张碓房,杀牛放赌;固然仗义,只要些心肠褊窄,也学得一身好技艺。
阵前上军士们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很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豪杰厮杀!”
不觉工夫敏捷,又初春尽夏来。时逢端五,蕤宾节至。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后堂家宴,道贺端阳。酒至数杯,食供两套,只见蔡夫人道:“相公自从出身,本日为一统帅,把握国度重担,这功名繁华从何而来?”
那朱仝,雷横,两个专管擒拿贼盗。
两个都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兵士,分投自去梭巡。
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兵士;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子,一十个兵士。
贵显心上只恐两个内伤了一个,仓猝号召旗牌官飞来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杨志和索超斗到是处,各自要争功,那边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豪杰歇了,相私有令!”
蔡夫人道:“相公既知我父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
杨志,索超,方才收了手中军火,勒坐上马,各跑回本阵来,立马在旗下看那梁中书,只等将令。
李成,贵显,下将台来,直到月台下,禀复梁中书道:“相公,传闻技艺普通,皆可重用。”
雷横看了道:“好怪!懊怪!知县相公忒神明!本来这东溪村端的有贼!”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