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豪杰,学得一身好技艺。
梁中书在顿时听了欢乐。回到府中,众官各自散了。索超自有一斑弟兄请去作庆喝酒。杨志新来,未有了解,自去梁府宿歇,迟早殷勤听候使唤,都不在话下。
梁中书叫索超,杨志,两个也见了礼,入班做了提辖。众军卒打着得胜鼓,把着那金鼓旗先散梁中书和大小军官都在演武厅上筵宴。看看红日西沉,筵席己罢,梁中书上了马,众官员都送归府。马头前摆着这两个新参的提辖,高低肩都骑着马,头上都带着红花,迎入东郭门来。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乐。
毕竟雷横拿住那汉投解甚处来,且听下回分化。
雷横看了道:“好怪!懊怪!知县相公忒神明!本来这东溪村端的有贼!”大喝一声。
阵前上军士们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很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豪杰厮杀!”
二人得令,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间。两马订交,二般兵器并举。索超忿怒,轮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杨志;杨志逞威,捻手中神枪来迎索超。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订交,各赌平生本领。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手臂纵横,八支马蹄狼籍。两个斗到五十馀合,不分胜负,月台上梁中书看得呆了。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迭。
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力,感激不尽!”
世人拿着火一齐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天道又热,那男人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甜睡在供桌上。
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英勇!但见: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钓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条,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骑的是梁中书那匹火块赤千里嘶风马。
却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当日升厅公座,摆布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喊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
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兵士一齐向前,把那男人一条索绑子,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两边军将悄悄地喝采:虽不知技艺如何,先见威风出众。
且把这闲话丢过,只说正话。
蔡夫人道:“相公既知我父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
正南上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惩罚;如果赢时,多有重赏。”
不说朱仝惹人出西门,自去巡捕。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兵士出东门绕村梭巡,各处里走了一遭,返来到东溪村山上,世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内里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