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此一去,有分教∶天罡地煞,来寻聚风会风;水浒山城,去聚纵横人马。
知县取了一纸招状,把两个庄客交与何察看,回了一道备公文申呈本府。宋江自全面那一干邻舍,保放回家听候。
雷横领了人,便投东巷子上,并兵士世人赶去。朱仝一面和晁盖说着话,一面赶他,却如防送的类似。
朱仝转头叫道:“三个贼望东巷子去了!雷都头,你可急赶!”
何察瞥见世人四分五落,赶了一夜,未曾拿得一个贼人,只叫苦道:“如何回得济州去见府尹!”县尉只得捉了几家邻舍去,解将郓城县里来。这时知县一夜未曾得睡,立等回报。听得道:“贼都走了,只拿得几家邻舍。”
朱仝分付晁盖道:“保正,你休慌,只顾一面走,我自使他转去。”
垂垂黑影里不见了晁盖,朱仝只做失脚,扑地倒在地下。众兵士随后赶来,向前扶起。朱仝道:“黑影里不见途径,失脚走下野田里,滑倒了,闪挫了左脚。”县尉道:“走了正贼,怎生何如!”朱仝道:“非是小人不赶,实在月黑了,没做事理处。这些兵士全无几个有效的人,不敢向前!”县尉再叫兵士去赶。众兵士内心道:“两个都头尚兀自不济事,近他不得,我们有何用!”都去虚赶了一回,转来道:“黑地里正不知那条路去了。”雷横也赶了一向返来,心内深思道:“朱仝和晁盖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却不见了情面!”返来讲道:“那边赶得上!这伙贼端的了得!”
雷横道:“也说得是。朱都头,你和县尉相公畴前门打入来。我去截今后门。”
到得东溪村里,已是一更气候,都到一个观音庵取齐。朱仝道:“前面便是晁家庄。晁盖家前后有两条路,如果一齐去打他前门,他望后门走了;一齐哄去打他后门,他奔前门走了。我须知晁盖好生了得;又不知那六个是甚么人,必须也不是仁慈君子。那厮们都是死命,倘或一齐杀出来,又有庄客帮手,却如何抵敌他?只好声东击西,那厮们乱撺,便好动手。不若我和雷都头分做两路:我与他分一半人,都是步行去,先望他后门埋伏了;等待呼哨响为号,你等向前门打入来,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
府尹道:“既是恁地说时,再拿出白胜来!”问道:“那三个姓阮的在那边?”白胜狡赖不过,只得供说:“三个姓阮的――一个叫做登时太岁阮小二,一个叫做短折二郎阮小五,一个是活阎罗阮小七。――都在石碣村湖里住。”知府道:“另有那三个姓甚么?”白胜告道:“一个是智多星吴用,一个是入云龙公孙胜,一个叫做赤发鬼刘唐。”知府听了,便道:“既有下落,且把白胜依原监了,收在牢里。”随即又唤何察看,差去石碣村,“只拿了姓阮三个便有脑筋。”
县尉道:“朱都头说得是,你带一半人去。”朱仝道:“只消得三十来个彀了。”朱仝领了十个弓手,二十个兵士,先去了。县尉再上了马。雷横把马步弓手都摆在前后,帮护着县尉;兵士等都在马前,明晃晃照着三二十个火把,拿着叉、朴刀,留客住,钩镰刀,一齐都奔晁家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