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道:“无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事理措置他。”
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
董将仕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深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得着遮着他?如果个志诚诚恳的人,能够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倒是个帮闲败落户,没信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性必不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
两个恐怕扳连,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母子不知去处。”
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
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来问道:“你是阿谁府里来的人?”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高俅道:“相烦引进。”
看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老娘。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拜候,亦无寻处。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承担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将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上了马;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
当夜母子二人清算了行李衣服,金饰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顿时的。
张牌承诺,先吃了晚餐,叫了安设。望庙中去了。
庄客答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无妨。”
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边去?”
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得病未痊。——未曾入衙门管事。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
住了十数日,董将仕考虑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柬,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内如何?”高俅大喜,谢了董将仕。董将仕使小我将着书柬,引领高俅迳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了来书。晓得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小我情,他去驸马晋王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欢乐如许的人。”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天子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姣美人物。
浩繁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本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母子二人欢乐,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边去投宿是好?”正没理睬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边陪个谨慎,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院公引到庭门。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