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道:“你恁地狠,我便还你不迭!”
宋江道:“也说得时。”
宋江道:“这个轻易;我去陈三郎家买一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我分付他来,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成果。”
毕竟唐牛儿被阎婆结住,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化。
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手只紧紧地抱在胸前。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鸾带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宋江道:“本来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那婆惜那边肯放。宋江在床边舍命的夺,婆惜死也不放。宋江狠命倒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动机来。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么闹?”
宋江道:“公然未曾有这金子。”
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公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归去。若端的偶然,双手便送与你。”
婆惜嘲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阿儿般玩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恰是‘棺材出了讨挽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订交割!”
婆子笑道:“倒是甚话!便是押司生的眼凶,又酒性不好,专要杀人,押司休要讽刺老身。”
宋江道:“这个依得。”
婆子道:“我不信。”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婆子道:“苦也!倒是怎地好?”
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赶紧取过招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了;系上鸾带,走下楼来,那婆子鄙人面睡,听他两口儿论口,倒也不着在乎里,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郎杀人也!”正不知怎地,仓猝跳起来,穿了衣裳,奔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厮撞。
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诚恳的人,不会说慌。你若不信赖,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文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