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道:“借问经略府内有个东京来的教头王进么?”
朱武三人道:“哥哥休去,只在我寨中且过几日,又作商讨。若哥哥不肯落草时,待安静了,小弟们与哥哥重整庄院,再作良民。”
史进拜道:“小人便是。”
鲁提辖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也和俺去吃三杯。”
史进上梯子问道:“你两个何故半夜半夜来劫我庄上?”
心内迟疑,在此不了,开言对朱武等说道:“我师父王教头在关西经略府活动,我先要去寻他,只因父亲死了,未曾去得;今来家私庄院废尽,我现在要去寻他。”
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
鲁达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酒保听得,仓猝上来看时,见鲁提辖愤恚地。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东西,分付卖来。”
史进忙起家见礼道:“客长,请坐,拜茶。”
那人入到跑堂内里坐下。茶博士道:“客长,要寻王教头,只问这位提辖,便都认得。”
道犹未了,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竟进入茶坊里来。史进看他时,是个军官模样;头戴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扭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丝战袍;腰系一条则武双股鸦青;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髯毛,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鲁达道:“谁奈烦等你!去便同去!”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何如。提辖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
那人见史进长大魁伟,像条豪杰,便来与他见礼。
李吉应道:“我本不知,林子里拾得王四的回书,一时候不该县前旁观,是以事发。”
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
酒保唱了喏,认的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
史进会心,在梯子上叫道:“你两个都头都不必斗动,权退一步,我自捆绑出来解官请赏。”
茶博士道:“只在前面便是。”
史进引着一行人,且杀且走,直到少华山上寨内坐下。喘气方定,朱武等忙叫小喽啰一面杀牛宰马,道贺饮宴,不在话下。连续过了几日,史进深思:“一时候要救三人,放火烧了庄院。虽是有些金饰家财,重杂物,尽皆没了!”
只说史进提了朴刀,离了少华山,取路投关西正路。望延安府路上来,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单独行了半月之上,来到渭州:“这里也有个经略府,莫非师父王教头在这里?”
老儿答道:“老夫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其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外号镇关西。老夫父女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鲁达道:“俺也闻他名字,阿谁阿哥不在这里。洒家听得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活动。俺这渭州倒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那人不在这里。你便是史大郎时,多闻你的好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
鲁达烦躁,把那看的人一推一交,骂道:“这厮们夹着屁眼散开!不去的洒家便打!”
鲁提辖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
朱武等三个头领跪下道:“哥哥,你是洁净的人,休为我等扳连了。大郎可把索来捆绑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欠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