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指着桌下那把衮刀,朝那汉望去,那男人点点头,王伦便起家取了那把衮刀在手,高低把玩着。
林冲急道:“小人如丧家之犬,四周逃乱,现在能有个安身处,便感厚恩,怎敢和头领称兄道弟!”说完也叹了口气。直望着亭外随风飘洒的纷繁雪花,呆呆入迷。
这便是豪杰末路最后的依托么?
闻言那汉此时那里还把持得住,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情感,此时全都发作出来,只见他早已是热泪盈眶,浑身颤抖的接过那杆枪,内心想说些甚么,却已冲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冲闻言又要再拜,王伦赶紧扶住,直把他拉到后院水亭之上,王伦叮咛喽啰们宰了一只羊,拔出内脏,都洗净了,整只架到水亭上,鄙人面点了炭火,又把油水蒜泥一一备齐,另取了两坛美酒,王伦和林冲边上一人放了一坛,又摆了碗,这才都退了下去。
一声金属磕碰坠地之声俄然响起,轰动了正面壁感慨的王伦,他仓猝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四五年纪,浑身透着一股英豪之气的男人,失手将衮刀行李落在地上。
林冲一见,仓猝也朝王伦拜下,两人对拜很久,都没起家,最后王伦长叹了一声,抢先起家,扶起林冲,轻道:“兄长刻苦了!”
“鲁提辖义气干云,柴大官人待人至诚,都敬得应当,小弟也敬他们一碗!”王伦端起酒就喝,喝罢不待林冲说话,便道:“兄长虽偶遇波折,但不失豪杰本质,今番肯把身子投了小寨,小弟恭迎还来不及,怎敢以朱紫自居?兄长讲错了,且罚一碗!”
王伦见说叹了一声,道:“兄长还是不把小弟当作本身兄弟!”
王伦没有答话,只是起家,拉开酒桌劈面的坐头,请他坐下说话,那人立了半晌,终究解缆,倚了衮刀施礼,与王伦对席而坐。
王伦目光盯着那把衮刀,心境飘远开去,说出一句没脑筋的话来:“这衮刀还使得顺手吧!”
王伦也不催他,只用心的烤羊,只见林冲呆了半晌,从深思中醒来,大口喝了一碗酒,开口道,“想我林冲遭此横祸,天佑碰到三个朱紫。头一个花和尚鲁智深,当日在东京大相国寺的菜园中与我一见仍旧,当时就结拜了,没想到今后我遭发配他竟然护我一起,在野猪林救了我这条性命!”林冲言罢举起一碗酒,朝西遥敬了一回,然后一口干了,又接着道:“第二个是沧州横海郡的柴大官人,林冲不过一个过路的配军,竟得柴大官人宠遇,嘘寒问暖,礼节殷勤,厥后林冲手刃了陆谦,又是得了他才逃出世天!”说完,又倒了一碗酒,朝北遥敬了一回,又是一口喝干。喝完望着王伦道:“第三个就是王头领……”还没说完就被王伦打断。
王伦笑道:“闲暇在山上时,看到弟兄们烤羊,非常手痒,只是一向没寻着机遇脱手。天幸彻夜接着兄长,小弟便献个丑,只望兄长莫嫌!”
王伦将目光从那酒杯上移开,转向林冲,说道:“现只我一个酒家,对着这桌残酒冷羹发些感慨,教头也要避么?”
林冲闻言,定了定神,伸手揩干眼泪,起家辨白道:“林某何德何能,却得寨主贵眼相看!林冲现在走投无路,托了柴大官人面皮,相投朱紫!不敢求甚么名位,只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