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笑道:“闲暇在山上时,看到弟兄们烤羊,非常手痒,只是一向没寻着机遇脱手。天幸彻夜接着兄长,小弟便献个丑,只望兄长莫嫌!”
那汉迷惑莫名,只含混了一声“过得去”,便不再说话。
“哐当”一声,只见林冲手中酒碗竟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声金属磕碰坠地之声俄然响起,轰动了正面壁感慨的王伦,他仓猝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四五年纪,浑身透着一股英豪之气的男人,失手将衮刀行李落在地上。
“鲁提辖义气干云,柴大官人待人至诚,都敬得应当,小弟也敬他们一碗!”王伦端起酒就喝,喝罢不待林冲说话,便道:“兄长虽偶遇波折,但不失豪杰本质,今番肯把身子投了小寨,小弟恭迎还来不及,怎敢以朱紫自居?兄长讲错了,且罚一碗!”
忽地,那汉发觉有人正打量着他,神采一闪,忙避开了去,低头清算行李兵器,看景象便要出门。
王伦将目光从那酒杯上移开,转向林冲,说道:“现只我一个酒家,对着这桌残酒冷羹发些感慨,教头也要避么?”
林冲闻言,定了定神,伸手揩干眼泪,起家辨白道:“林某何德何能,却得寨主贵眼相看!林冲现在走投无路,托了柴大官人面皮,相投朱紫!不敢求甚么名位,只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
如此反复了几次,那男人双眼赤红,噙着泪,只是对着墙上方才被人写就的七言绝句无语凝噎。
王伦也不催他,只用心的烤羊,只见林冲呆了半晌,从深思中醒来,大口喝了一碗酒,开口道,“想我林冲遭此横祸,天佑碰到三个朱紫。头一个花和尚鲁智深,当日在东京大相国寺的菜园中与我一见仍旧,当时就结拜了,没想到今后我遭发配他竟然护我一起,在野猪林救了我这条性命!”林冲言罢举起一碗酒,朝西遥敬了一回,然后一口干了,又接着道:“第二个是沧州横海郡的柴大官人,林冲不过一个过路的配军,竟得柴大官人宠遇,嘘寒问暖,礼节殷勤,厥后林冲手刃了陆谦,又是得了他才逃出世天!”说完,又倒了一碗酒,朝北遥敬了一回,又是一口喝干。喝完望着王伦道:“第三个就是王头领……”还没说完就被王伦打断。
王伦指着桌下那把衮刀,朝那汉望去,那男人点点头,王伦便起家取了那把衮刀在手,高低把玩着。
林冲一见,仓猝也朝王伦拜下,两人对拜很久,都没起家,最后王伦长叹了一声,抢先起家,扶起林冲,轻道:“兄长刻苦了!”
“天下虽大,何安身?天下虽阔,何居住?天涯虽远,情何依?”
王伦摇点头,又对着桌上那盏残酒,自言自语道,“可叹世道灭亡,直叫豪杰受辱!好端端的国度干城,却叫奸人贼子闪得是有家难顾,有国难投。这个世道呵……”
未几时,一个店小二提了一把当下禁军中很遍及的木质长枪来,王伦接过,双手递予那汉,摇着头道:“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最后的依仗竟是一把衮刀?!莫不叫天下英大志寒眸酸!本日小弟便对兄长起个誓:过往神灵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