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收了,张氏只如大事已了般的悄悄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行动。锦儿见状退了出去,拿动手上房契并那一百两银子,急寻张教头去了,娘子今晚的行动有些变态,让她悄悄生出警悟。
王伦忙回礼道:“戋戋小事,不敷挂齿,林冲兄长与我一见仍旧,只他的事便是小弟我的事,嫂嫂勿要多礼,只清算了金饰,我们便出城去罢!”
王伦笑道:“教头勿忧,这些人都被我摒挡了,教头只顾清算些行李,趁着月色好出城!”
张教头点头谢了,回身便去清算东西,只听这时张氏握着锦儿手道:“锦儿,你跟着我和官人这么多年,今次我不肯叫你冒险,现在我寻官人去了,这都城里两处宅院,并一众产业,都送与你了,今后找个好人家,就嫁了罢!”
张教头还没答话,便听张氏神情孔殷道:“我随你去!”
“如此甚好,总算能够给兄长一个对劲的交代了!张教头,林教头是我兄长,如此说来中间便是我的长辈,甚么费事不费事的,今后请莫见外!”王伦笑着拱手道。
父亲的这一声叫喊,直让张氏的泪水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滴滴落在木盆当中,出现了波纹。
这时王伦走到窗前,把手一招,早在窗劣等待的焦挺、张3、李四等人都翻身出去,张三和李四因为鲁智深的干系,故而都认得林娘子,上前施礼,张氏也还记得这两人,当下扳话了几句,却见锦儿一手掩嘴,一手抚心,望着一个大圆脑袋、无眉不必的壮汉眼睛都吓直了,焦挺嘿嘿一笑,就立在王伦身后也不言语。
只见两女捧首痛哭,王伦知这锦儿为人机警,又很有情分,林娘子多次遇险,都是得这丫头才化险为夷,当下便道:“偌大个东京,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不如便跟着嫂嫂同去,且说高衙内那厮见走了嫂嫂,若这丫头留下,必定会难堪于她!”
张氏见说,替锦儿擦了擦脸上泪水,悄悄点点头,锦儿那丫头破涕为笑,欢乐不已。张氏低头清算了一下身上衣装,并上前将左臂伸向右,在胯部将左手与右手相合轻晃两下,同时敛衽,微低头、轻蹲身,对王伦行了个万福,道:“方才情急,多有失礼,还望叔叔莫怪!叔叔这般不顾艰险从山东到此,接我与我夫君团聚,小女子心中感激万分!”说完再次盈盈拜下,那锦儿在一旁见了,也一同拜下。
汴梁的夜晚,叫人沉浸,也轻易勾起思恋。
“只今晚趁着城门未关,我们连夜出城罢!”王伦道。
俄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半老的甲士提枪抢进,他一见女儿这番模样,惨叫一声“我的儿啊!”,便俯身伸手在女儿颈动脉边上查探,只听这时女儿一阵咳嗽声响起,那老军这才放心,起家大喝一声,就要上前与呈现在女儿内室的陌生人厮并。
王伦呵呵一笑,道:“我兄长信上所言,不知张教头筹办作何筹算?”
张教头高低打量了王伦一番,朝王伦抱了抱拳,道了声“请稍候”,便把女儿手上的手札接过来看了,这时林冲的岳母和女使锦儿都吃紧走了出去,李氏上前抱了女儿,垂泪道:“我薄命的孩儿……”,三个女人哭作一团,却见张氏双目失神,喃喃道:“他没忘了我……没有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