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多时,忽又见一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带着两个个喽啰,抬了一口大箱来到桌边。马氏觉得又是来敬丈夫酒的,怕李四呆头呆脑怠慢了人家,赶紧站起向来人递酒。那账房先生见状一愣,忙接了酒,道:“嫂嫂恁地热忱,小人倒是担负不起!”说完干了这碗酒,对李四道:“李头子,这桌都是你部下吧?兄弟特来登名造册,还请行个便利!”
闻言,马氏忙把脸一擦,嗔道:“俺是替公公婆婆落泪,你却瞎扯甚么!”
见浑家发怒,李四顿时焉了,赔笑道:“是俺冒昧了,大姐莫怪!”说完见桌上世人都望向本身,脸上一红,咳嗽了声,号召道:“吃啊,大师都吃啊!莫要拘束,俺过来时那边早吃了起来,大师还等甚么?”
李四一愣,道:“这是彻夜犒赏?怎地如此多?”
李四起家捡了个鸡腿,递给自家孩儿,又替浑家碗里夹了些菜食,这才对席间诸人开言道:“诸位小兄弟,一会吃完饭帮着盗窟把粮食归仓了,你们便能够去歇息了!此后大师就跟着俺李四,有甚么事情都能够找俺!”
“四……四……姐夫,是俺们不好,说到姐夫杀人,把姐姐给吓哭了!”建功和建业耷拉着脑袋,认错道。
李四哈哈一笑,坐下对浑家小声解释道:“你还不知哩!你说寨主叫俺们畴昔为啥?现在俺也是盗窟里的一名头子了,方才寨主还给俺敬酒呢!”
李四这才恍然,只是有些赧颜道:“俺……俺不会写字!”
这些十七八岁的后生望着桌上的热气腾腾的珍羞甘旨早就馋了,只是初来乍到大家拘束,固然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结没有一人伸手动筷。这时李四姗姗来迟的催促声在他们听来几如天籁,世人刹时都策动起来,纷繁捡那上好的鸡腿牛肉便往嘴巴里塞,有人另有模有样的给邻座倒酒,学着畴前过年时家中长辈吱吱品酒的模样,煞有介事的小酌着碗中美酒。
不愧是俩伉俪,马氏反应同李四如出一辙,只见她闻言一愣,失声道:“另有俺的?”
马氏一听丈夫口气,心觉不当,拉了拉李四袖子,低声道:“你却说的甚话,甚么叫大师跟着你?要叫盗窟白叟们闻声,怕不说你不晓端方?”
马氏止住两人,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建功、建业,别总感觉对不住姐!你们还小,再说那晚要不是你们连夜报信,俺和你姐夫也逃不脱啊!姐在山上除了你姐夫外甥,就你们两个亲人了!畴前的事都别提了,来,把水喝了啊!一会记取别吃猛了,谨慎肚子受不了,今后啊这些东西够你们吃的!”
天垂垂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闪现在喧闹的水泊上,覆盖着这个白蒙蒙的天下,直叫人仿佛置身于瑶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