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周直开言道:“只可惜我没下山,不然也好见地见地哥哥们的威风!昨夜不但替李四报了大仇,只这一遭,运回山上的赋税怕不敷我盗窟一年之用?多赖寨主谋虑深远,使出这一石二鸟的好战略!”
两人说到这里,忽听得朱贵又是一番长叹,显是两人对话震惊了他的心结,郑、周二人都想不明白朱贵今次到底是如何了,又不好相问,唯有面面相觑。
韩伯龙啊,韩伯龙!你可坑死我了!
一抹微亮的晨光穿透蒙蒙的夜幕,点亮了拂晓前那段最为暗中的时候。在通俗渐白的天幕下,托着巨岛的八百里水泊早已被一条条划破水线的沉重船舶惊醒。直至初升的太阳射出第一道光芒,那鲜血般的殷红似在明示拂晓的出世。
朱贵非常尴尬的吐出一口浊气,回顾望向船埠上繁忙的气象,只见堆积如山的粮草堆下,镇静非常的喽啰们牵牛的牵牛,赶羊的赶羊,更多则是两人一组的搬抬着装满金银铜钱的木质钱箱。在颠簸过程中钱串银两碰撞时所收回非常动听的金属脆响声,传染着在场合有人的情感。此时大家身上弥漫的欢畅气味,反叫朱贵生出一种激烈的负罪感,覆盖着本身那副懊悔交集的热情肠。
随后晁盖在摸清梁山真假后,毫无不测的起了觊觎之心。万幸寨主此役筹办充分,又得西溪村村民大壮阵容,这才吓退劲敌,转危为安。但一想到郑钱回报时,所描述的昨夜那种惊心动魄的景象,朱贵心底涌出的各种追悔、烦恼、仇恨、气愤之意叠加起来,就如山洪发作般来得狠恶非常,直恨不得将阿谁不讲究的朋友生吞活剥了去。
在燃烧的火把所披收回的渺渺青烟下,喧闹了大半夜的金沙岸此时还持续着昨夜的热烈喧闹。放眼望去,只见沙岸边上各色人等来去仓促,如辛苦的蚂蚁般运送着此役的丰富缉获。
周直点头拥戴,叹道,“两位哥哥,你道巧么?寨主安知晁盖那厮是个不长进的,专爱半路好人活动?昨夜要不是多得村民互助,只怕盗窟这回真要元气大伤了!”
朱贵回身苦笑道:“论年齿我只比两位痴长几岁,就如畴前般喊一声大哥足矣。日子还长,莫要生分!”
以是在这位朋友表白暂别之意时,朱贵也没有多想。好歹多年订交,也算是老了解了,当时还备了川资相送,只是殷勤叮嘱早日返来。
却听朱贵又是一声感喟,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苦若药剂,直叫郑钱和周直两人看得心悸,却又利诱莫名。
这时船埠俄然传过一阵喝彩之声,三人都朝那边望去,只见一支船队呈现在大师视野以内。一向跟丢了魂似地朱贵此时不待号召二人,飞也似的朝沙岸奔去。郑钱、周直对视了一眼,都是满腹疑团的紧随厥后。
目睹两人神采难堪,朱贵心觉不当,只是强打起精力,寻了个话题道,“寨主和两位头领此时也该返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