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快了,要不朱大哥先去安息半晌,待寨主他们返来时,我等再来通报?”郑钱体贴道。
两人说到这里,忽听得朱贵又是一番长叹,显是两人对话震惊了他的心结,郑、周二人都想不明白朱贵今次到底是如何了,又不好相问,唯有面面相觑。
这时船埠俄然传过一阵喝彩之声,三人都朝那边望去,只见一支船队呈现在大师视野以内。一向跟丢了魂似地朱贵此时不待号召二人,飞也似的朝沙岸奔去。郑钱、周直对视了一眼,都是满腹疑团的紧随厥后。
郑钱周直对视一眼,面劈面前这般景象,他俩显是束手无策,当下只好捡些丧事来讲,只望能叫朱贵开颜。
在燃烧的火把所披收回的渺渺青烟下,喧闹了大半夜的金沙岸此时还持续着昨夜的热烈喧闹。放眼望去,只见沙岸边上各色人等来去仓促,如辛苦的蚂蚁般运送着此役的丰富缉获。
听周直说到昨夜真正惊险处,郑钱也叹了口气,正色道:“却如兄弟所言,这回幸得百姓推戴,盗窟才度过难关!先前寨主放粮时我等心中另有疙瘩,端的是四千多石粮食啊!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任谁不肉痛?可厥后的境遇却不得不叫我等佩服!回程时寨主已经命令,今后盗窟不得无端擅动兵器,逼迫良善。莫说是平常百姓,就是来往商客,任他再多财帛,也不要去坏他。现如当代风日下,奸恶盈野,我等光只替天行道、惩奸除恶,也够得忙活了!须知百姓谋生殊为不易,我等虽帮不了很多却也不成去扰他!这都是寨主原话,叫我是想不出的!”
郑钱闻谈笑骂一句,随即望向这位彻夜留守的四当家,哪知朱贵叹了口气,并没接言。只见那张双拳骨脸之上尽是愁思,两眼暗淡无光,只望着水面上那层薄薄雾气发楞。周直的打趣话他也听出来了,可他此时哪有表情谈笑?若说别人怕王伦骂,可他恨不得王伦此时就在面前,狠狠痛骂本身一顿,叫贰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目睹两人神采难堪,朱贵心觉不当,只是强打起精力,寻了个话题道,“寨主和两位头领此时也该返来了吧!”
随后晁盖在摸清梁山真假后,毫无不测的起了觊觎之心。万幸寨主此役筹办充分,又得西溪村村民大壮阵容,这才吓退劲敌,转危为安。但一想到郑钱回报时,所描述的昨夜那种惊心动魄的景象,朱贵心底涌出的各种追悔、烦恼、仇恨、气愤之意叠加起来,就如山洪发作般来得狠恶非常,直恨不得将阿谁不讲究的朋友生吞活剥了去。
哪知这位朋友归家之语不过只是与他虚与委蛇罢了,回身就投了晁盖庄上。若仅是这般景象到也罢了,毕竟人各有志也说不得他甚么。关头是此人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梁山攻打西溪村时,恰逢其会的对晁盖泄了盗窟的底,这般行动直把朱贵堕入了绝地!
朱贵摇了点头,他只想在此候着王伦返来,向彻夜出征的三位头领劈面请罪。
韩伯龙啊,韩伯龙!你可坑死我了!
却听朱贵又是一声感喟,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苦若药剂,直叫郑钱和周直两人看得心悸,却又利诱莫名。
数日之前,有位旧时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来到李家道口旅店里,亲口对朱贵明言想要投奔大寨。闻言大喜的朱贵好酒好肉的接待了这位朋友,只因不巧本寨寨主刚遭雷击,此时还高卧在病榻之上。故而朱贵没有立即将他举荐上山,只是实言奉告寨主贵体有恙,请稍耐几日。哪知这位朋友在朱贵旅店里好吃好住的待了两日,窥得盗窟各种黑幕后,心中忽起波澜,只推说家里另有后事未曾摒挡,等打理完以后再来相投,便就此别过了。